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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八十一·诗二(4)


  △日月终风
  又说:“日月终风二篇,据集注云,当在燕燕之前。以某观之,终风当在先,日月当次之,燕燕是庄公死后之诗,当居最后。盖详终风之辞,庄公于庄姜犹有往来之时,但不暴则狎,庄姜不能堪耳。至日月,则见庄公已绝不顾庄姜,而庄姜不免微怨矣。以此观之,则终风当先,而日月当次。”曰:“恐或如此。”时举。
  △式微
  器之问:“式微诗以为劝耶?戒耶?”曰:“亦不必如此看,只是随它当时所作之意如此,便与存在,也可以见得有羁旅狼狈之君如此,而方伯连帅无救恤之意。今人多被‘止乎礼义’一句泥了,只管去曲说。且要平心看诗人之意。如北门只是说官卑禄薄,无可如何。又如摽有梅,女子自言婚姻之意如此。看来自非正理,但人情亦自有如此者,不可不知。向见伯恭丽泽诗,有唐人女,言兄嫂不以嫁之诗,亦自鄙俚可恶。后来思之,亦自是见得人之情处。为父母者能于是而察之,则必使之及时矣,此所谓‘诗可以观’。”子升问:“丽泽诗编得如何?”曰:“大纲亦好,但自据他之意拣择。大率多喜深巧有意者,若平淡底诗,则多不取。”问:“此亦有接续三百篇之意否?”曰:“不知。他亦须有此意。”木之。
  △简兮
  问:“简兮诗,张子谓‘其迹如此,而其中固有以过人者’。夫能卷而怀之,是固可以为贤。然以圣贤出处律之,恐未可以为尽善?”曰:“古之伶官,亦非甚贱;其所执者,犹是先王之正乐。故献工之礼,亦与之交酢。但贤者而为此,则自不得志耳。”时举。
  △泉水
  问:“‘驾言出游,以写我忧’,注云:‘安得出游于彼,而写其忧哉!’恐只是因思归不得,故欲出游于国,以写其忧否?”曰:“夫人之游,亦不可轻出,只是思游于彼地耳。”时举。
  △北门
  问:“北门诗,只作赋说,如何?”曰:“当作赋而比。当时必因出北门而后作此诗,亦有比意思。”可学。
  问:“‘莫赤匪狐,莫黑匪乌’,狐与乌,不知诗人以比何物?”曰:“不但指一物而言。当国将危乱时,凡所见者无非不好底景象也。”时举。
  △静女
  问:“静女,注以为淫奔期会之诗,以静为闲雅之意。不知淫奔之人方相与狎溺,又何取乎闲雅?”曰:“淫奔之人不知其为可丑,但见其为可爱耳。以女而俟人于城隅,安得谓之闲雅?而此曰‘静女’者,犹日月诗所谓‘德音无良’也。无良,则不足以为德音矣,而此曰‘德音’,亦爱之之辞也。”时举。
  △二子乘舟
  问:“二子乘舟,注取太史公语,谓二子与申生不明骊姬之过同。其意似取之,未知如何?”曰:“太史公之言有所抑扬,谓三人皆恶伤父之志,而终于死之,其情则可取。虽于理为未当,然视夫父子相杀,兄弟相戮者,则大相远矣!”时举。
  因说,宣姜生卫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卫伋寿。以此观之,则人生自有秉彝,不系气类。焘。
  △干旄
  问文蔚:“‘彼姝者子’,指谁而言?”文蔚曰:“集传言大夫乘此车马,以见贤者。贤者言:‘车中之人,德美如此,我将何以告之?’”曰:“此依旧是用小序说。”“此只是傍人见此人有好善之诚。”曰:“‘彼姝者子,何以告之?’盖指贤者而言也。如此说,方不费力。今若如集传说,是说断了再起,觉得费力。”文蔚。
  △淇奥
  文蔚曰:“淇奥一篇,卫武公进德成德之序,始终可见。一章言切磋琢磨,则学问自修之功精密如此。二章言威仪服饰之盛,有诸中有形诸外者也。三章言如金锡圭璧则锻炼以精,温纯深粹,而德器成矣。前二章皆有‘瑟、□、赫、咺’之词,三章但言‘宽、绰、戏、谑’而已。于此可见不事矜持,而周旋自然中礼之意。”曰:“说得甚善。卫武公学问之功甚不苟,年九十五岁,犹命群臣使进规谏。至如抑诗是他自警之诗,后人不知,遂以为戒厉王。毕竟周之卿士去圣人近,气象自是不同。且如刘康公谓‘民受天地之中以生’,便说得这般言语出。”文蔚。
  △君子阳阳
  “‘君子阳阳’,先生不作淫乱说,何如?”曰:“有个‘君子于役’,如何别将这个做一样说?‘由房’,只是人出入处。古人屋,于房处前有壁,后无壁,所以通内。所谓‘焉得谖草,言树之背’,盖房之北也。”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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