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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七十八·尚书一(9)


  问:“‘辑五瑞,既月,乃日观四岳群牧,班瑞于群后’,恐只是王畿之诸侯;辑敛瑞玉,是命圭合信,如点检牌印之属。如何?”曰:“不当指杀王畿。如顾命,太保率东方诸侯,毕公率西方诸侯,不数日间,诸侯皆至,如此之速。”人杰。
  汪季良问“望、禋”之说。曰:“注以‘至于岱宗柴’为句。某谓当以‘柴望秩于山川’为一句。”道夫。
  “协时月,正日”,只是去合同其时日月尔,非谓作历也。每遇巡狩,凡事理会一遍,如文字之类。广。
  “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器,卒乃复。”旧说皆云“如五器”,谓即是诸侯五玉之器。初既辑之,至此,礼既毕,乃复还之。看来似不如此,恐书之文颠倒了。五器,五礼之器也。五礼者,乃吉凶军宾嘉之五礼。凶礼之器,即是衰绖之类;军礼之器,即是兵戈之类;吉礼之器,即是簠簋之类。如者,亦同之义。言有以同之,使天下礼器皆归于一。其文当作“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同律度量衡,修五礼,如五器,卒乃复。”言诸侯既朝之后,方始同其律度量衡,修其五礼,如其五器,其事既卒而乃复还也。子蒙。
  问:“‘修五礼’,吴才老以为只是五典之礼,唐虞时未有‘吉凶军宾嘉’之名,至周时方有之,然否?”曰:“不然。五礼,只是吉凶军宾嘉,如何见得唐虞时无此?”因说:“舜典此段疑有错简。当云‘肆觐东后。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如五器,卒乃复’。如者,齐一之义。‘卒乃复’者,事毕复归也,非谓复归京师,只是事毕复归,故亦曰‘复’。前说‘班瑞于群后’,即是还之也。”此二句本横渠说。铢。
  “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乃倒文。当云:“肆觐东后。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如五器,卒乃复。”五器,谓五礼之器也。如周礼大行人十一年“同数器”之谓,如即同也。“卒乃复”,言事毕则回之南岳去也。又曰:“既见东后,必先有贽见了,然后与他整齐这许多事一遍。”广。
  问:“贽用生物,恐有飞走。”曰:“以物束缚之,故不至飞走。”义刚。
  “卒乃复”,是事毕而归,非是以贽为复也。义刚。
  汪季良问:“‘五载一巡狩’,还是一年遍历四方,还是止于一方?”曰:“恐亦不能遍。”问:“卒乃复”。曰:“说者多以为‘如五器’,‘辑五瑞’,而卒复以还之,某恐不然。只是事卒则还复尔。”鲁可几问:“古之巡狩,不至如后世之千骑万乘否?”曰:“今以左氏观之,如所谓‘国君以乘,卿以旅’,国君则以千五百人卫,正卿则以五百人从,则天子亦可见矣。”可几曰:“春秋之世,与茆茨土阶之时莫不同否?”曰:“也不然。如黄帝以师为卫,则天子卫从亦不应大段寡弱也。”道夫。
  或问:“舜之巡狩,是一年中遍四岳否?”曰:“观其末后载‘归格于艺祖,用特’一句,则是一年遍巡四岳矣。”问:“四岳惟衡山最远。先儒以为非今之衡山,别自有衡山,不知在甚处?”曰“恐在嵩山之南。若如此,则四岳相去甚近矣。然古之天子一岁不能遍及四岳,则到一方境上会诸侯亦可。周礼有此礼。”广。铢录云:“唐虞时以潜山为南岳。五岳亦近,非是一年只往一处。”
  “五载一巡狩”,此是立法如此。若一岁间行一遍,则去一方近处会一方之诸侯。如周礼所谓“十有二岁,巡狩殷国”,殷国,即是会一方之诸侯,使来朝也。又云:“巡狩,亦非是舜时创立此制,盖亦循袭将来,故黄帝纪亦云:‘披山通道,未尝宁居。’”广。
  舜巡狩,恐不解一年周遍得,四岳皆至远也。扬。
  巡守,只是去回礼一番。义刚。
  “肇十有二州”。冀州,尧所都,北去地已狭。若又分而为幽并二州,则三州疆界极不多了。青州分为营州,亦然。叶氏曰:“分冀州西为并州,北为幽州。青州又在帝都之东,分其东北为营州。”广。
  仲默集注尚书,至“肇十有二州”,因云:“禹即位后,又并作九州。”曰:“也见不得。但后面皆只说‘帝命式于九围’,‘以有九有之师’。不知是甚时,又复并作九州。”义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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