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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七十六·易十二(9)


  问“干常易以知险,坤常简以知阻”。曰:“干健,则看什么物都剌音辣。将过去。坤则有阻处便不能进,故又是顺;如上壁相似,上不得,自是住了。”后复云:“前说差了。干虽至健,知得险了,却不下去;坤虽至顺,知得阻了,更不上去。以人事言之,若健了一向进去,做甚收杀!”或录云:“干到险处便止不行,所以为常易。”学蒙。
  又说“知险知阻”,曰:“旧因登山而知之。自上而下,则所见为险;自下而上,则所向为阻。盖干则自上而下,坤则自下而上;健则遇险亦易,顺则还阻亦简。然易则可以济险,而简亦有可涉阻之理。”□。
  因登山,而得干坤险阻之说。寻常将险阻作一个意思。其实自高而下,愈觉其险,干以险言者如此;自下而升,自是阻碍在前,坤以阻言者如此。谟。
  自山下上山为阻,故指坤而言;自山上观山下为险,故指干而言。敬仲。
  易只是一阴一阳,做出许多样事。“夫干,夫坤”一段,也似上面“知大始,作成物”意思。“说诸心”,只是见过了便说,这个属阳;“研诸虑”,是研穷到底,似那“安而能虑”,直是子细,这个属阴。“定吉凶”是阳;“成亹亹”是阴,便是上面作成物。且以做事言之,吉凶未定时,人自意思懒散,不肯做去。吉凶定了,他自勉勉做将去,所以属阴。大率阳是轻清底,物事之轻清底属阳;阴是重浊底,物事之重浊者属阴。“成亹亹”,是做将去。渊。
  “能说诸心”,干也;“能研诸虑”,坤也。“说诸心”,有自然底意思,故属阳;“研诸虑”,有作为意思,故属阴。“定吉凶”,干也;“成亹亹”,坤也。事之未定者属乎阳,“定吉凶”所以为干;事之已为者属阴,“成亹亹”所以为坤。大抵言语两端处,皆有阴阳。如“开物成务”,“开物”是阳,“成务”是阴。如“致知力行”,“致知”是阳,“力行”是阴。周子之书屡发此意,推之可见。谟。
  “能说诸心,能研诸虑”,方始能“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凡事见得通透了,自然欢说。既说诸心,是理会得了,于事上便审一审,便是研诸虑。研,是更去研磨。“定天下之吉凶”,是剖判得这事;“成天下之亹亹”,是做得这事业。学蒙。
  问“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曰:“上两句只说理如此,下两句是人就理上知得。在阴阳则为变化,在人事则为云为。吉事自有祥兆。惟其理如此,故于‘变化云为’,则象之而知已有之器;于‘吉事有祥’,则占之而知未然之事也。”又问:“‘器’字,是凡见于有形之实事者皆为器否?”曰:“易中‘器’字是恁地说。”学履。
  “变化云为”是明,“吉事有祥”是幽。“象事知器”是人事,“占事知来”是筮。“象事知器”是人做这事去;“占事知来”是他方有个祯祥,这便占得他。如中庸言“必有祯祥”,“见乎蓍龟”之类。“吉事有祥”,凶事亦有。渊。
  问:“易书之中有许多‘变化云为’,又吉事皆有休祥之应,所以象事者于此而知器,占事者于此而知来。”曰:“是。”
  “天地设位”四句,说天人合处。“天地设位”,便圣人成其功能;“人谋鬼谋”,则虽百姓亦可以与其能。“成能”与“与能”,虽大小不同,然亦是小小底造化之功用。然“百姓与能”,却须因蓍龟而方知得。“人谋鬼谋”,如“谋及乃心、庶人、卜筮”相似。渊。
  “百姓与能”,“与”字去声。他无知,因卜筮便会做得事,便是“与能”。“人谋鬼谋”,犹洪范之谋及卜筮、卿士、庶人相似。学蒙。
  “八卦以象告”以后,说得丛杂,不知如何。学蒙。
  问:“‘八卦以象告’至‘失其守者其辞屈’一段,窃疑自‘吉凶可见矣’而上,只是总说易书所载如此。自‘变动以利言’而下,则专就人占时上说。”曰:“然。”又问:“‘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悔且吝’,是如何?”曰:“此疑是指占法而言。想古人占法更多,今不见得。盖远而不相得,则安能为害?惟切近不相得,则凶害便能相及。如一个凶人在五湖四海之外,安能害自家?若与之为邻近,则有害矣。”又问:“此如今人占火珠林课底,若是凶神,动与世不相干,则不能为害。惟是克世应世,则能为害否?”曰:“恐是这样意思。”学履。
  “‘中心疑者其辞支。’‘中心疑’,故不敢说杀。‘其辞支’者,如木之有枝,开两岐去。”德辅云:“‘思曰睿’,‘学而不思则罔’,盖亦弗思而已矣,岂有不可思维之理?”曰:“固是。若不可思维,则圣人着书立言,于后世何用!”德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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