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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七十·易六(8)


  方泰极之时,只得自治其邑。程先生说民心离散,自其亲近者而告命之,虽正亦吝。然此时只得如此,虽吝却未至于凶。砺。
  且如“城复于隍”,须有这个城底象、隍底象、邑底象。城、隍、邑皆土地,在坤爻中自有此象。渊。
  “城复于隍”,隍是河。掘其土以为城,又因以固城也。“勿用师”,师是兵师,凡坤有众与土之象。砺。
  问:“泰卦‘无平不陂,无往不复’,与‘城复于隍’。”因言:“否、泰相乘如此,圣人因以垂戒。”曰:“此亦事势之必然。治久必乱,乱久必治,天下无久而不变之理。”子善遂言:“天下治乱,皆生于人心。治久则人心放肆,故乱因此生;乱极则人心恐惧,故治由此起。”曰:“固是生于人心,然履其运者,必有变化持守之道可也。如明皇开元之治自是好了;若但能把捉,不至如天宝之放肆,则后来亦不应如此狼狈。”铢因言:“观圣人立象、系辞,当好时便须有戒惧收敛底意;当不好时,便须有艰难守正底意。彻首彻尾,不过敬而已。卦中无全好者,亦无全不好者。大率敬即好,不敬即不好。”先生颔之。铢。
  △否
  “否之匪人”,言没了这人道。渊。
  问:“否‘之匪人’三字,说者多牵强。本义云:‘与泰相反,故曰“匪人”,言非人道也。’程易却云‘天地不交而万物不生,故无人道’,如何?”曰:“说者云,此三字衍,盖与‘比之匪人’语同而字异,遂错误于此,今强解不通也。”又问:“‘初六拔茅茹,以其汇,贞吉亨。’盖三阴在下,各以类进。然恶未形,故戒其能正,则吉而亨,盖能正则变为君子矣。程易作君子在下说,云‘当否之时,君子在下,以正自守’,如何?”曰:“程氏亦作君子之象说,某觉得牵强,不是此意。”又问:“九四‘有命无咎,畴离祉’。三阴已过而阳得亨,则否过中而将济之时,与泰九三‘无平不陂,无往不复’相类。”曰:“泰九三时,已有小人,便是可畏如此,故艰贞则无咎。否下三爻,君子尚畏它;至九四,即不畏之矣,故有‘有命畴离祉’之象占也。”又问:“九五‘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如何?”曰:“有戒惧危亡之心,则便有苞桑系固之象。盖能戒惧危亡,则如系于苞桑,坚固不拔矣。如此说,则象占乃有收杀,非是‘其亡其亡’,而又‘系于苞桑’也。”铢。
  “拔茅茹”,“贞吉亨”,这是吉凶未判时。若能于此改变时,小人便是做君子。君子小人只是个正、不正。初六,是那小人欲为恶而未发露之时;到六二“包承”,则已是打破头面了,然尚自承顺那君子,未肯十分做小人在;到六三,便全做小人了,所以包许多羞耻。大凡小人做了罪恶,他心下也自不稳当,此便是“包羞”之说。渊。
  “包承”,龟山以“包承小人”为一句,言否之世,当包承那小人,如此却不成句。龟山之意,盖欲解洗他从蔡京父子之失也。渊。
  “包承”,也是包得许多承顺底意思。学履。
  “包羞”之说,是有意伤善而未能之意。他六二尚自包承,到这六三,已是要害君子。然做事不得,所以包许多羞耻。渊。
  否九四虽是阳爻,犹未离乎否体。只缘他是阳,故可以有为,然须有命方做得。又曰:“‘有命’,是有个机会,方可以做。占者便须是有个筑着磕着时节,方做得事成,方无咎。”砺。
  否九四“有命无咎,畴离祉”,这里是吉凶未判,须是有命方得无咎。故须得一个幸会,方能转祸为福。否本是阴长之卦。九五“休否”,上九“倾否”,又自大故好。盖阴之与阳,自是不可相无者。今以四时寒暑而论,若是无阴阳,亦做事不成。但以善恶及君子小人而论,则圣人直是要消尽了恶,去尽了小人,盖亦抑阴进阳之义。学履录作“助阳之意”。某于坤卦曾略发此意。今有一样人议论,谓君子小人相对,不可大故去他;若要尽去他,则反激其祸。且如舜汤举皋陶伊尹,不仁者远。所谓去小人,非必尽灭其类。只是君子道盛,小人自化,虽有些小无状处,亦不敢发出来,岂必剿灭之乎!文蔚。学履录略。
  九四则否已过中。上三爻是说君子,言君子有天命而无咎。大抵易为君子谋。且如否内三爻是小人得志时,然不大段会做得事。初则如此,二又如此,三虽做得些个,也不济事。到四,则圣人便说他那君子得时,否渐次反泰底道理。五之“苞桑”,系辞中说得条畅,尽之矣。上九之“倾否”,到这里便倾了否,做泰。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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