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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四十四·论语二十六(3)


  问:“原宪强制‘克伐怨欲’,使之不行,是去半路上做工夫,意思与告子相似。观其辞所合得之粟,亦是此意。”曰:“宪是个狷者。传中说宪介狷处亦多。”广。
  或说:“宪问仁,是原宪有所感。”曰:“不必如此说。凡观书,且论此一处文义如何,不必它说。”可学。
  △有德者必有言章
  问范氏之说。曰:“以心譬仁,以四肢譬勇,此说亦无甚病。若欲以勇为义之属,则是夫子亦不合说‘仁者必有勇’也。范氏之失却在首句所谓‘仁之为力,举者莫能胜’上。盖欲以此形容‘勇’字,却不知其不类也。”必大。
  △南宫适问于孔子章
  南宫适大意是说德之可贵,而力之不足恃。说得也好,然说不透,相似说尧舜贤于桀纣一般。故圣人不答,也是无可说。盖他把做不好,又说得是;把做好,又无可说,只得不答而已。亦见孔子不恁地作闹,得过便过。淳。
  问:“如何见得以禹稷比夫子?”曰:“旧说如此。观夫子不答,恐有此意,但问得鹘突。盖适意善而言拙,拟人非其伦尔。太史公亦以盗跖与伯夷并说。伯夷传乃史迁自道之意。”必大。
  问:“明道谓适以禹稷比夫子,故夫子不答。上蔡以为首肯之意,非直不答也。龟山以为禹稷有天下不止躬稼,夫子未尽然其言,故不答。三说孰是?”曰:“适之言亦不为不是,问得也疏。禹稷是好人,羿奡自是不好底人,何消恁地比并说。夫子也只是不答,缘问得騃。正如仲尼贤如盗跖,这般说话,岂不是騃!然它意思却好,所以出而圣人称美之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如孟子所谓‘孳孳为善者,舜之徒也’云云;‘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云云,这般言语多少精密!适之问如何似得这般话。”举似某人诗云云:“何似仲尼道最良。张僧范寇知何物?却与宣尼较短长!”宇。
  问:“夫子不答南宫适之问,似有深意。”曰:“如何?”过谓:“禹稷之有天下,羿奡不得其死,固是如此,亦有德如禹稷而不有天下者,孔子终身为旅人是也;亦有恶如羿奡而得其终者,盗跖老死于牖下是也。凡事应之必然,有时而或不然。惟夫子之圣,所以能不答。君子之心,亦为其所当为,而不计其效之在彼。”蜀录云:“必然之中,或有不然者存。学者之心,惟知为善而已,他不计也。夫子不答,固有深意,非圣人不能如是。”曰:“此意思较好。”过。
  △君子而不仁者章
  问:“此君子莫只是轻说,不是指那成德者而言否?”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他只是用这般现成句。”义刚。
  问此章。曰:“君子譬如纯白底物事,虽有一点黑,是照管不到处。小人譬如纯黑底物事,虽有一点白处,却当不得白也。”焘。
  △爱之能勿劳乎章
  至之问“爱之能勿劳乎”。曰:“爱之而弗劳,是姑息之爱也。凡人之爱,多失于姑息。如近有学者持服而来,便自合令他归去。却念他涉千里之远,难为使他徒来而徒去,遂不欲却他。此便是某姑息处,乃非所以为爱也。”时举。
  △为命章
  问“为命,裨谌草创之”。曰:“春秋之辞命,犹是说道理。及战国之谈说,只是说利害,说到利害的当处便转。”谦之。
  △或问子产章
  子产心主于宽,虽说道“政尚严猛”,其实乃是要用以济宽耳,所以为惠人。贺孙。
  “‘问管仲,曰:“人也。”’范杨皆以为尽人道,集注以为‘犹云,此人也’,如何?”曰:“古本如此说,犹诗所谓‘伊人’,庄子所谓‘之人也’。若作尽人道说,除管仲是个人,他人便都不是人!更管仲也未尽得人道在,‘夺伯氏骈邑’,正谓夺为己有。”问:“集注言管仲子产之才德。使二人从事于圣人之学,则才德可以兼全否?”曰:“若工夫做到极处,也会兼全。”宇。
  问:“孔子所称管仲夺伯氏邑,‘没齿无怨言’,此最难,恐不但是威力做得。”曰:“固是。虽然,亦只是霸者事。”问:“武侯于廖立李平是如何?”曰:“看武侯事迹,尽有驳杂去处;然事虽未纯,却是王者之心。管仲连那心都不好。程先生称武侯‘有王佐之才’,亦即其心而言之,事迹间有不纯也。然其要分兵攻魏,先主将一军入斜谷,关羽将荆州之众北向,则魏首尾必不相应,事必集矣。蜀人材难得,都是武侯逐旋招致许多人,不似高祖光武时云合响应也。”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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