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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六·论语十八(6)


  正淳问:“‘执两端’与‘竭两端’,如何?”曰:“两端也只一般,犹言头尾也。执两端,方识得一个中;竭两端,言彻头彻尾都尽也。”问:“只此是一言而尽这道理,如何?”曰:“有一言而尽者,有数言而尽者。如樊迟问仁,曰:‘爱人。’问知,曰:‘知人。’此虽一言而尽,推而远之,亦无不尽。如子路正名之论,直说到‘无所措手足’。如子路问政,哀公问政,皆累言而尽。但只圣人之言,上下本末,始终小大,无不兼举。”端蒙
  △凤鸟不至章
  “凤鸟不至。”圣人寻常多有谦词,有时亦自讳不得。泳
  △子见齐衰者章
  康叔临问:“作与趋者,敬之貌也,何为施之於齐衰与瞽者?”:“作与趋固是敬,然敬心之所由发则不同:见冕衣裳者,敬心生焉,而因用其敬;见齐衰者、瞽者,则哀矜之心动於中,而自加敬也。吕刑所谓‘哀敬折狱’,正此意也。”盖卿震录疑闻同。
  叔临问:“‘虽少必作,过之必趋’,欲以‘作’字、‘趋’字说做敬,不知如何。”曰:“固是敬,须是看这敬心所从发处。如见齐衰,是敬心生於哀;见瞽者,是敬心生於闵。”震
  问:“作与趋,如何见得圣人哀矜之心?”曰:“只见之,过之,而变容动色,便是哀矜之,岂真涕泣而後谓之哀矜也!”焘
  △颜渊喟然叹章
  学者说“颜子喟然叹曰”一章。曰:“公只消理会:颜子因何见得到这里?是见个甚么物事?”众无应者。先生遂曰:“要紧只在‘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三句上。须看夫子‘循循然善诱’底意思是如何。圣人教人,要紧只在‘格物、致知’,‘克己、复礼’。这个穷理,是开天聪明,是甚次第!”贺孙
  夫子教颜子,只是博文、约礼两事。自尧舜以来,便自如此说。“惟精”便是博文,“惟一”便是约礼。义刚
  “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圣门教人,只此两事,须是互相发明。约礼底工夫深,则博文底工夫愈明,博文底工夫至,则约礼底工夫愈密。广
  “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圣人教人,只此两事。博文工夫固多,约礼只是这些子。如此是天理,如此是人欲。不入人欲,则是天理。“礼者,天理之节文”。节谓等差,文谓文采。等差不同,必有文以行之。乡党一篇,乃圣人动容周旋皆中礼处。与上大夫言,自然訚訚;与下大夫言,自然侃侃。若与上大夫言却侃侃,与下大夫言却訚訚,便不是。圣人在这地位,知这则样,莫不中节。今人应事,此心不熟,便解忘了。又云:“圣贤於节文处描画出这样子,令人依本子去学。譬如小儿学书,其始如何便写得好。须是一笔一画都依他底,久久自然好去。”又云:“天理、人欲,只要认得分明。便吃一盏茶时,亦要知其孰为天理,孰为人欲。”人杰
  安卿问:“博文是求之於外,约礼是求之於内否?”曰:“何者为外?博文也是自内里做出来。我本来有此道理,只是要去求。知须是致,物须是格。虽是说博,然求来求去,终归於一理,乃所以约礼也。易所谓:‘尺蠖之屈,以求伸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而今尺蠖蟲子屈得一寸,便能伸得一寸来许;他之屈,乃所以为伸。龙蛇於冬若不蛰,则冻杀了;其蛰也,乃所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乃所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乃所以崇德也。‘欲罢不能’,如人行步,左脚起了,不由得右脚不起。所谓‘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若是到那‘穷神知化’,则须是‘德之盛也’方能。颜子其初见得圣人之道尚未甚定,所以说‘弥高,弥坚,在前,在後’。及博文、约礼工夫既到,则见得‘如有所立,卓尔’。但到此却用力不得了,只待他熟後,自到那田地。”义刚
  国秀问:“所以博文、约礼,格物、致知,是教颜子就事物上理会。‘克己复礼’,却是颜子有诸己。”曰:“格那物,致吾之知也,便是会有诸己。”贺孙
  因论“博我以文”,曰:“固是要就书册上理会。然书册上所载者是许多,书册载不尽底又是多少,都要理会。”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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