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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二·论语十四(2)


  “第十二章凡五说,今从谢氏之说。伊川尹氏以为为人为己,范氏以为举内徇外,治本务末,杨氏以义利为君子小人之别,其说皆通。而於浅深之间,似不可不别。窃谓小人之得名有三,而为人,为利,徇外务末,其过亦有浅深。盖有直指其为小人者,此人也,其陷溺必深。有对大人君子而言者,则特以其小於君子大人,而得是名耳,与陷溺者不同。虽均於为人为利,均於徇外务末,而过则有浅深也。夫子告子夏以‘毋为小人儒’,乃对君子大人而小者耳。若只统说,则与世俗之真小人者无异,而何以儒为哉?”曰:“伊川意可包众说。小人固有等第,然此章之意却无分别。”榦
  △子游为武城宰章
  圣人之言宽缓,不急迫。如“焉尔乎”三个字,是助语。节
  问“子游为武城宰”章。曰:“公事不可知。但不以私事见邑宰,意其乡饮、读法之类也。”南升
  问:“杨氏曰:‘为政以人才为先。如子游为武城宰,纵得人,将焉用之!’似说不通。”曰:“古者士人为吏,恁地说,也说得通。更为政而得人讲论,此亦为政之助。恁地说,也说得通。”节
  问:“集注取杨氏说云:‘观其二事之小,而正大之情可见矣。’”曰:“看这气象,便不恁地猥碎。”问:“非独见灭明如此,亦见得子游胸怀也恁地开广,故取得这般人。”曰:“子游意思高远,识得大体。”问:“与琴张曾皙牧皮相类否?”曰:“也有曾皙气象。如与子夏言:‘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此一著固是失了,只也见得这人是旷阔底。又如问孝,则答以‘今之孝者,是谓能养;不敬,何以别’。见得他於事亲爱有馀而敬不足。又如说‘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与‘丧致乎哀而止’,亦见得他不要如此苦切。子之武城闻弦歌,子游举‘君子学道爱人’等语,君子是大人,小人是小民。昨日丘子服出作论题,皆晓不得子游意。谓君子学道,及其临民则爱民;小民学道,则知分知礼,而服事其上。所以弦歌教武城,孔子便说他说得是。这也见子游高处。”贺孙问:“檀弓载子游曾子语,多是曾子不及子游。”曰:“人说是子游弟子记,故子游事详。”问:“子游初间甚高,如何後来却不如曾子之守约?”曰:“守约底工夫实。如子游这般人,却怕於中间欠工夫。”问:“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看子夏煞紧小,故夫子恐其不见大道,於义利之辨有未甚明。”曰:“子游与子夏全相反。只子夏洒扫应对事,却自是切己工夫。如子夏促狭。如子游说:‘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是他见得大源头,故不屑屑於此。如孔子答问孝於子夏曰:‘色难。’与子游全是两样。子夏能勤奉养,而未知愉色婉容之为美。”贺孙
  问:“谢氏曰云云。右第十三章,凡五说。伊川两说。伊川尹氏解‘行不由径’作‘动必从正道’,杨氏谓‘直道而行’,皆是疑‘行不由径’为非中理。窃意灭明之为人未至成德,但有一节一行可取。如非公事不至偃室,自成德者观之,此特其一行尔,而子游尚称之,则‘行不由径’,亦但以其不欲速而遵大路可知也。伊川两说,盖权时者之事也。范氏乃就推人君说。”曰:“来说得之。”榦
  △孟之反不伐章
  问“孟之反不伐”。曰:“孟之反资禀也高,未必是学。只世上自有这般人,不要争功。胡先生说:‘庄子所载三子云:孟子反子桑户子琴张。子反便是孟之反。子桑户便是子桑伯子,‘可也简’底。子琴张便是琴张,孔子所谓‘狂者’也。但庄子说得怪诞。’但他是与这般人相投,都自恁地没检束。”贺孙
  立之问此章。曰:“人之矜伐,都从私意上来。才有私意,便有甚好事,也做不得。孟之反不伐,便是克、伐不行,与颜子无伐善施劳底意思相似。虽孟之反别事未知如何,只此一节,便可为法。人之私意多端。圣人所以言此者,正提起与人看,使人知所自克也。”时举
  问:“凡人所以矜伐者,其病谤在甚处?只为有欲上人之心。才有欲上人之心,则人欲日长,天理日消,凡可以矜己夸人者,无所不至。故学者当去其欲上人之心,则天理自明矣。”曰:“欲上人之心,便是私欲。圣人四方八面提起向人说,只要人去得私欲。孟之反其他事不可知,只此一事,便可为法也。”南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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