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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二十六·论语八(8)


  △朝闻道章
  问:“‘朝闻道’,道是如何?”曰:“道只是眼前分明底道理。”贺孙
  问:“朝闻道而可夕死,莫须是知得此理之全体,便可以了足一生之事乎?”曰:“所谓闻道,亦不止知得一理,须是知得多有个透彻处。至此,虽便死也不妨。明道所谓:‘非诚有所得,岂以夕死为可乎!’须是实知有所得,方可。”。
  “道只是事物当然之理,只是寻个是处。大者易晓。於细微曲折,人须自辨认取。若见得道理分晓,生固好,死亦不妨。不然,生也不济事,死也枉死。”又云:“所谓闻者,通凡圣而言,不专谓圣贤,然大率是为未闻道者设。且如昨日不曾闻,今日闻之,便是。程子所谓‘人知而信者为难,非诚有所得,岂以夕死为可乎!’知後须要得,得後方信得笃。‘夕死可矣’,只是说便死也不妨,非谓必死也。”明作
  问:“集注云:‘道者,事物当然之理。’然尝思道之大者,莫过乎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之伦,而其有亲,有义,有别,有信,学者苟至一日之知,则孰不闻焉。而即使之死,则亦觉未甚济得事。然而所谓道者,果何处真切至当处?又何以使人闻得而遂死亦无憾?”曰:“道诚不外乎日用常行之间。但公说未甚济事者,第恐知之或未真耳。若是知得真实,必能信之笃,守之固。幸而未死,则可以充其所知,为圣,为贤。万一即死,则亦不至昏昧过了一生,如禽兽然,是以为人必以闻道为贵也。”曰:“所谓闻者,莫是大而天地,微而草木,幽而鬼神,显而人事,无不知否?”曰:“亦不必如此,大要知得为人底道理则可矣。其多与少,又在人学力也。”曰:“看得此章,圣人非欲人闻道而必死,但深言道之不可不闻耳。若将此二句来反之曰:‘若人一生而不闻道,虽长生亦何为!’便自明白。”曰:“然。若人而闻道,则生也不虚,死也不虚。若不闻道,则生也枉了!死也枉了!”壮祖
  问:“‘朝闻道’,如何便‘夕死可矣’?”曰:“物格、知至,则自然理会得这个道理,触处皆是这个道理,无不理会得。生亦是这一个道理,死亦是这一个道理。”恪
  问:“‘夕死可矣’,虽死亦安,无有遗恨。”曰:“死亦是道理。”南升
  “朝闻道,夕死可矣”。此闻是知得到,信得及,方是闻道,故虽死可也。若以听人之说为闻道,若如此便死,亦可谓枉死了!焘
  问“朝闻道,夕死可矣”。曰:“若是闻道,则生也得个好生,死也得个好死。”问:“朝夕固甚言其近。然既闻而非久即死,莫多有不及事之悔否?”曰:“犹愈於不闻。”胡泳
  问“朝闻道,夕死可矣”。曰:“所谓夕死可者,特举其大者而言耳。盖苟得闻道,则事无小大,皆可处得,富贵贫贱,无所往而不可。故虽死,亦有死之道也。”此说与集注少异,读者详之。时举
  守约问:“伊川解‘朝闻道,夕死可矣’,‘死得是也’,不知如何?”曰:“‘朝闻道’,则生得是,死便也死得是。若不闻道,则生得不是,死便也恁地。若在生仰不愧,俯不怍,无纤毫不合道理处,则死如何不会是!”贺孙集义。
  “朝闻道,夕死可矣”。二先生之说,初无甚异。盖道却是事物当然之理,见得破,即随生随死,皆有所处。生固所欲,死亦无害。
  先生顾安卿曰:“伊川说‘实理’,有不可晓处。云‘实见得是,实见得非’,恐是记者之误,‘见’字上必有漏落。理自是理,见自是见。盖物物有那实理,人须是实见得。”义刚曰:“理在物,见在我。”曰:“是如此。”义刚淳录云:“实理与实见不同。盖有那实理,人须是见得。见得恁地确定,便是实见。若不实见得,又都闲了。”
  贺孙问:“闻道,自是闻道,也无间於死生。”曰:“如何是无间於死生?”曰:“若闻道,生也得,死也得。”曰:“若闻道而死,方是死得是。死是,则在生也都是。若不闻道,在生也做不是,到死也不是。吾儒只是要理会这道理,生也是这理,死也只是这理。佛家却说被这理劳攘,百端费力,要埽除这理,教无了。一生被这理挠,一生被这心挠。”问:“伊川说此一段,及吕氏说‘动容周旋中礼,盛德之至’,‘君子行法俟命’,是此意否?”曰:“这是两项。‘动容周旋中礼’,这是圣人事,闻道自不足以言之。自与道为一了,自无可得闻。‘行法以俟命’,是见得了,立定恁地做。”问:“伊川云:‘得之於心,是为有得,不待勉强。学者须当勉强。’是如何?”曰:“这两项又与上别。这不待勉强,又不是不勉而中,从容中道。只是见得通透,做得顺,便如所谓乐循理底意思。”问:“曾子易箦,当时若差了这一著,唤做闻道不闻道?”曰:“不论易箦与不易箦,只论他平日是闻道与不闻道。平日已是闻道,那时万一有照管不到,也无奈何。”问:“若果已闻道,到那时也不到会放过。”曰:“那时是正终大事。既见得,自然不放过。”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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