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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二十四·论语六(4)


  察人之所安,尤难。故必如圣人之知言、穷理,方能之。广
  问:“‘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若圣人於人之善恶如见肺肝,当不待如此著力?”曰:“这也为常人说,圣人固不用得如此。然圣人观人,也著恁地详细。如今人说一种长厚说话,便道圣人不恁地,只略略看便了。这个若不见教彻底善恶分明,如何取舍。且如今从学,也有诚心来底,也有为利来底。又如今人读书,也有诚心去读底,也有为利读底。其初也却好,渐渐自见得他心下不恁地,这须著知。且如要从师,须看得那人果是如何。又如委讬人事,若是小小事要付讬人,尚可以随其所长,交付与他。若是要成一件大事,如何不见得这人了,方付与!如所谓‘可以讬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若不真见这人是恁地,如何这事讬得他!”问:“伊川云:‘“视其所以”,是观人之大概。若“所由、所安”,也只兼善恶说。’今集注只解向不好边去,恐似无过中求有过,非圣人意。”曰:“这只是平心恁地看,看得十分是如此。若要长厚,便恁地包含。其初欲恕人,而终於自恕,少间渐渐将自己都没理会了,都不知。若能於待人严,到得於自身己也会严。”问:“观人之道,也有自善而入於恶,亦有事虽恶而心所存本好。”曰:“这个也自可见。须是如此看,方见好底铁定是好人,不好底铁定是不好人。读书不可不仔细。若不因公问,某也不说到这里。初间才看,善恶便晓然。到观其所由有不善,这又胜得当下便不是底。到察其所安有不善,这又胜前二项人。不是到这里便做不好人看他;只是不是他心肯意肯,必不会有终。”今按:此转语方答得上所疑集注分明。贺孙
  “所以,只是个大概。所由,便看他所从之道,如为义,为利。又也看他所由处有是有非。至所安处,便是心之所以安,方定得。且如看得如此,又须著自反,看自家所以、所由、所安如何,只是一个道理。吕氏以所以作今所自处,所由作昔所经由,所安作卒所归宿,却成前後事,非是一时。观人不必如此说。”又问“观其所由”。曰:“‘视其所以’者,只是观人之凡日。所由者,便看他如何地做。且如作士人,作商贾,此是‘所以’。至如读书为利时,又也不好。如孝与忠,若还孝而至於陷父于不义,忠而至於阿谀顺旨,其所以忠与孝则同,而所由之道则别。”问曰:“如小人为利,便是不好了。又更‘观其所由’做甚?”曰:“为利固是为利,毕竟便有一节话。若还看得只是这人了,更不须看。”榦集义。
  △温故而知新章
  温故,只是时习。广
  “温故知新”,谓温故书而知新义。振
  温故方能知新,不温而求新知,则亦不可得而求矣。砺
  问“温故知新”。曰:“是就温故中见得这道理愈精,胜似旧时所看。”铢
  “温故而知新”,味其语意,乃为温故而不知新者设。不温故固是间断了。若果无所得,虽温故亦不足以为人师,所以温故又要知新。惟温故而不知新,故不足以为人师也。这语意在知新上。义刚
  问:“温故,闻见之在外者;知新,义理之得於己者。若温故而不知新,则徒闻见而已。惟知新,则是在我之义理,因温故而有以自得之,其应无穷,故可以为师乎?”曰:“然。”又问:“不离温故之中而知新,其亦‘下学上达’之理乎?”曰:“亦是渐渐上达之意。”一之
  问“温故知新”。曰:“道理即这一个道理。论孟所载是这一个道理,六经所载也是这个道理。但理会得了,时时温习,觉滋味深长,自有新得。‘温’字对‘冷’字,如一杯羹在此冷了,将去温来又好。”南升
  “温故而知新”,此处知新是重。中庸“温故而知新”乃是温故重。圣人言语自有意思,一个这头重,一个那头重。又曰:“温故而不知新,一句只是一句了。”夔孙
  “温故知新”,不是易底新者,只是故中底道理时习得熟,渐渐发得出来。且如一理,看几个人来问。就此一理上,一人与说一个理,都是自家就此理上推究出来,所以其应无穷。且如记问之学,记得一事,更推第二事不去;记得九事,便说十事不出,所以不足为人师。明作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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