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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六·大学三(11)


  敬之问:“诚意、正心。诚意是去除得里面许多私意,正心是去除得外面许多私意。诚意是检察於隐微之际,正心是体验於事物之间。”曰:“到得正心时节,已是煞好了。只是就好里面又有许多偏。要紧最是诚意时节,正是分别善恶,最要著力,所以重複说道‘必慎其独’。若打得这关过,已是煞好了。到正心,又怕於好上要偏去。如水相似,那时节已是淘去了浊,十分清了,又怕於清里面有波浪动荡处。”贺孙
  问:“意既诚,而有忧患之类,何也?”曰:“诚意是无恶。忧患、忿懥之类却不是恶。但有之,则是有所动。”节
  意既诚矣,後面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亲爱、贱恶,只是安顿不著在。便是“苟志於仁矣,无恶也”。泳
  问:“心体本正,发而为意之私,然後有不正。今欲正心,且须诚意否?未能诚意,且须操存否?”曰:“岂容有意未诚之先,且放他喜怒忧惧不得其正,不要管它,直要意诚後心却自正,如此,则意终不诚矣。所以伊川说:‘未能诚意,且用执持。’”大雅
  诚意,是真实好善恶恶,无夹杂。又曰:“意不诚,是私意上错了;心不正,是公道上错了。”又曰:“好乐之类,是合有底,只是不可留滞而不消化。无留滞,则此心便虚。”节
  问:“忿懥、恐惧、忧患、好乐,皆不可有否?”曰:“四者岂得皆无!但要得其正耳,如中庸所谓‘喜怒哀乐发而中节’者也。”去伪
  心有喜怒忧乐则不得其正,非谓全欲无此,此乃情之所不能无。但发而中节,则是;发不中节,则有偏而不得其正矣。端蒙
  好、乐、忧、惧四者,人之所不能无也,但要所好所乐皆中理。合当喜,不得不喜;合当怒,不得不怒。节
  四者人所不能无也,但不可为所动。若顺应将去,何“不得其正”之有!如颜子“不迁怒”,可怒在物,颜子未尝为血气所动,而移於人也,则岂怒而心有不正哉!端蒙
  正心,却不是将此心去正那心。但存得此心在这里,所谓忿懥、恐惧、好乐、忧患自来不得。贺孙
  问:“忿懥、恐惧、好乐、忧患,皆以‘有所’为言,则是此心之正不存,而是四者得以为主於内。”曰:“四者人不能无,只是不要它留而不去。如所谓‘有所’,则是被他为主於内,心反为它动也。”道夫
  大学七章,看“有所”二字。“有所忧患”,忧患是合当有,若因此一事而常留在胸中,便是有。“有所忿懥”,因人之有罪而挞之,才挞了,其心便平,是不有;若此心常常不平,便是有。恐惧、好乐亦然。泳
  “心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忿懥已自粗了。有事当怒,如何不怒。只是事过,便当豁然,便得其正。若只管忿怒滞留在这里,如何得心正。“心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如一个好物色到面前,真个是好,也须道是好,或留在这里。若将去了,或是不当得他底,或偶然不得他底,便休,不可只管念念著他。贺孙
  问:“伊川云:‘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人所不能无者,但不以动其心。’既谓之忿懥、忧患,如何不牵动他心?”曰:“事有当怒当忧者,但过了则休,不可常留在心。颜子未尝不怒,但不迁耳。”因举楼中:“果怒在此,不可迁之於彼。”德明
  心不可有一物。喜怒哀乐固欲得其正,然过後须平了。且如人有喜心,若以此应物,便是不得其正。人杰
  看心有所喜怒说,曰:“喜怒哀乐固欲中节,然事过後便须平了。谓如事之可喜者,固须与之喜,然别遇一事,又将此意待之,便不得其正。盖心无物,然後能应物。如一量称称物,固自得其平。若先自添著些物在上,而以之称物,则轻重悉差矣。心不可有一物,亦犹是也。”┿
  “四者心之所有,但不可使之有所私尔。才有所私,便不能化,梗在胸中。且如忿懥、恐惧,有当然者。若定要他无,直是至死方得,但不可先有此心耳。今人多是才忿懥,虽有可喜之事亦所不喜;才喜,虽有当怒之事亦不复怒,便是蹉过事理了,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了。盖这物事才私,便不去,只管在胸中推荡,终不消释。设使此心如太虚然,则应接万务,各止其所,而我无所与,则便视而见,听而闻,食而真知其味矣。看此一段,只是要人不可先有此心耳。譬如衡之为器,本所以平物也,今若先有一物在上,则又如何称!”顷之,复曰:“要之,这源头却在那致知上。知至而意诚,则‘如好好色,如恶恶臭’,好者端的是好,恶者端的是恶。某常云,此处是学者一个关。过得此关,方始是实。”又曰:“某常谓此一节甚异。若知不至,则方说恶不可作,又有一个心以为为之亦无害;以为善不可不为,又有一个心以为不为亦无紧要。譬如草木,从下面生出一个芽子,这便是不能纯一,这便是知不至之所为。”或问公私之别。曰:“今小譬之:譬如一事,若系公众,便心下不大段管;若系私己,便只管横在胸中,念念不忘。只此便是公私之辨。”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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