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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五·大学二(5)


  问“致知在格物”。曰:“知者,吾自有此知。此心虚明广大,无所不知,要当极其至耳。今学者岂无一斑半点,只是为利欲所昏,不曾致其知。孟子所谓四端,此四者在人心,发见於外。吾友还曾平日的见其有此心,须是见得分明,则知可致。今有此心而不能致,临事则昏惑,有事则胶扰,百种病谤皆自此生。”又问:“凡日用之间作事接人,皆是格物穷理?”曰:“亦须知得要本。若不知得,只是作事,只是接人,何处为穷理!”
  致知分数多。如博学、审问、慎思、明辨,四者皆致知,只力行一件是行。言致,言格,是要见得到尽处。若理有未格处,是於知之之体尚有未尽。格物不独是仁孝慈敬信五者,此只是大约说耳。且如说父子,须更有母在,更有夫妇在。凡万物万事之理皆要穷。但穷到底,无复馀蕴,方是格物。大雅
  致知、格物,便是“志於道”。“据於德”,却是讨得个匡格子。义刚
  格物、致知,是极粗底事;“天命之谓性”,是极精底事。但致知、格物,便是那“天命之谓性”底事。下等事,便是上等工夫。义刚
  曹又问致知、格物。曰:“此心爱物,是我之仁;此心要爱物,是我之义;若能分别此事之是,此事之非,是我之智;若能别尊卑上下之分,是我之礼。以至於万物万事,皆不出此四个道理。其实只是一个心,一个根柢出来抽枝长叶。”卓
  蒋端夫问:“‘致知在格物。’胸中有见,然後於理无不见。”曰:“胸中如何便有所见?譬如婴儿学行,今日学步,明日又步,积习既久,方能行。天地万物莫不有理。手有手之理,足有足之理,手足若不举行,安能尽其理!榜物者,欲究极其物之理,使无不尽,然後我之知无所不至。物理即道理,天下初无二理。”震
  问:“知至、意诚,求知之道,必须存神索至,不思则不得诚。是否?”曰:“致知、格物,亦何消如此说。所谓格物,只是眼前处置事物,酌其轻重,究极其当处,便是,亦安用存神索至!只如吾胸中所见,一物有十分道理,若只见三二分,便是见不尽。须是推来推去,要见尽十分,方是格物。既见尽十分,便是知止。”震
  或问:“致知须要诚。既是诚了,如何又说诚意?致知上本无‘诚’字,如何强安排‘诚’字在上面说?”“为学之始,须在致知。不致其知,如何知得!欲致其知,须是格物。格物云者,要穷到九分九釐以上,方是格。”谦
  若不格物、致知,那个诚意、正心,方是捺在这里,不是自然。若是格物、致知,便自然不用强捺。
  元昭问:“致知、格物,只作穷理说?”曰:“不是只作穷理说。格物,所以穷理。”又问:“格物是格物与人。知物与人之异,然後可作工夫。”曰:“若作致知在格物论,只是胡说!既知人与物异後,待作甚合杀。格物,是格尽此物。如有一物,凡十瓣,已知五瓣,尚有五瓣未知,是为不尽。如一镜焉,一半明,一半暗,是一半不尽。格尽物理,则知尽。如元昭所云,物格、知至当如何说?”子上问:“向见先生答江德功书如此说。”曰:“渠如何说,已忘却。”子上云:“渠作接物。”曰:“又更错。”
  陈问:“大学次序,在圣人言之,合下便都能如此,还亦须从致知格物做起?但他义理昭明,做得来恐易。”曰:“也如此学。只是圣人合***段已具,义理都晓得,略略恁地勘验一过。其实大本处都尽了,不用学,只是学那没紧要底。如中庸言:‘及其至也,虽圣人有所不知不能焉。’人多以至为道之精妙处。若是道之精妙处有所不知不能,便与庸人无异,何足以为圣人!这至,只是道之尽处,所不知不能,是没紧要底事。他大本大根元无欠阙,只是古今事变,礼乐制度,便也须学。”寅。
  子善问物格。曰:“物格是要得外面无不尽,里面亦清彻无不尽,方是不走作。”恪以下物格。
  上而无极、太极,下而至於一草、一木、一昆蟲之微,亦各有理。一书不读,则阙了一书道理;一事不穷,则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须著逐一件与他理会过。道夫
  叔文问:“格物莫须用合内外否?”曰:“不须恁地说。物格後,他内外自然合。盖天下之事,皆谓之物,而物之所在,莫不有理。且如草木禽兽,虽是至微至贱,亦皆有理。如所谓‘仲夏斩阳木,仲冬斩阴木’,自家知得这个道理,处之而各得其当便是。且如鸟兽之情,莫不好生而恶杀,自家知得是恁地,便须‘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方是。要之,今且自近以及远,由粗以至精。”道夫录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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