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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四·大学一(6)


  或问:“‘明明德’,是於静中本心发见,学者因其发见处从而穷究之否?”曰:“不特是静,虽动中亦发见。孟子将孺子将入井处来明这道理。盖赤子入井,人所共见,能於此发端处推明,便是明。盖人心至灵,有什么事不知,有什么事不晓,有什么道理不具在这里。何缘有不明?为是气禀之偏,又为物欲所乱。如目之於色,耳之於声。口之於味,鼻之於臭,四肢之於安佚,所以不明。然而其德本是至明物事,终是遮不得,必有时发见。便教至恶之人,亦时乎有善念之发。学者便当因其明处下工夫,一向明将去。致知、格物,皆是事也。且如今人做得一件事不是,有时都不知,便是昏处;然有时知得不是,这个便是明处。孟子发明赤子入井。盖赤子入井出於仓猝,人都主张不得,见之者莫不有怵惕恻隐之心。”又曰:“人心莫不有知,所以不知者,但气禀有偏,故知之有不能尽。所谓致知者,只是教他展开使尽。”又曰:“看大学,先将经文看教贯通。如看或问,须全段相参酌,看教他贯通,如看了只手,将起便有五指头,始得。今看或问,只逐些子看,都不贯通,如何得。”子蒙
  或问“明明德”云云。曰:“不消如此说,他那注得自分晓了。只要你实去体察,行之於身。须是真个明得这明德是怎生地明,是如何了得它虚灵不昧。须是真个不昧,具得众理,应得万事。只恁地说,不济得事。”又曰:“如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五者,皆‘明明德’事。格物、致知,便是要知得分明;诚意、正心、修身,便是要行得分明。若是格物、致知有所未尽,便是知得这明德未分明;意未尽诚,便是这德有所未明;心有不正,则德有所未明;身有不修,则德有所未明。须是意不可有顷刻之不诚,心不可有顷刻之不正,身不可有顷刻之不修,这明德方常明。”问:“所谓明德,工夫也只在读书上?”曰:“固是在读书上。然亦不专是读书,事上也要理会。书之所载者,固要逐件理会。也有书所不载,而事上合当理会者;也有古所未有底事,而今之所有当理会者极多端。”僩焘录别出。
  问:“或谓‘虚灵不昧’,是精灵底物事;‘具众理’,是精灵中有许多条理;‘应万事’,是那条理发见出来底。”曰:“不消如此解说。但要识得这明德是甚物事,便切身做工夫,去其气禀物欲之蔽。能存得自家个虚灵不昧之心,足以具众理,可以应万事,便是明得自家明德了。若只是解说‘虚灵不昧’是如何,‘具众理’是如何,‘应万事’又是如何,却济得甚事!”又问:“明之之功,莫须读书为要否?”曰:“固是要读书。然书上有底,便可就书理会;若书上无底,便著就事上理会;若古时无底,便著就而今理会。盖所谓明德者,只是一个光明底物事。如人与我一把火,将此火照物,则无不烛。自家若灭息著,便是暗了明德;能吹得著时,又是明其明德。所谓明之者,致知、格物、诚意、正心、修身,皆明之之事,五者不可阙一。若阙一,则德有所不明。盖致知、格物,是要知得分明;诚意、正心、修身,是要行得分明。然既明其明德,又要功夫无间断,使无时而不明,方得。若知有一之不尽,物有一之未穷,意有顷刻之不诚,心有顷刻之不正,身有顷刻之不修,则明德又暗了。惟知无不尽,物无不格,意无不诚,心无不正,身无不修,即是尽明明德之功夫也。”焘
  问:“大学注言:‘其体虚灵而不昧;其用鉴照而不遗。’此二句是说心,说德?”曰:“心、德皆在其中,更子细看。”又问:“德是心中之理否?”曰:“便是心中许多道理,光明鉴照,毫发不差。”按:注是旧本。
  “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禅家则但以虚灵不昧者为性,而无以具众理以下之事。僩
  问:“‘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是如何?”曰:“人固有理会得处,如孝於亲,友於弟;如水之必寒,火之必热,不可谓他不知。但须去致极其知,因那理会得底,推之於理会不得底,自浅以至深,自近以至远。”又曰:“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广
  问:“‘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此‘明德’,莫是‘天生德於予’之‘德’?”曰:“莫如此问,只理会明德是我身上甚么物事。某若理会不得,便应公‘是“天生德於予”之“德”’,公便两下都理会不得。且只就身上理会,莫又引一句来问。如此,只是纸上去讨。”又曰:“此明德是天之予我者,莫令汙秽,当常常有以明之。”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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