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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鬼神(7)


  问:“鬼神恐有两样:天地之间,二气氤氲,无非鬼神,祭祀交感,是以有感有;人死为鬼,祭祀交感,是以有感无。”曰:“是。所以道天神人鬼,神便是气之伸,此是常在底;鬼便是气之屈,便是已散了底。然以精神去合他,又合得在。”问:“不交感时常在否?”曰:“若不感而常有,则是有馁鬼矣。”又曰:“先辈说魂魄多不同。左传说魄先魂而有,看来也是。以赋形之初言之,必是先有此体象,方有阳气来附他。”
  鬼神以主宰言,然以物言不得。又不是如今泥塑底神之类,只是气。且如祭祀,只是你聚精神以感之。祖考是你所承流之气,故可以感。扬
  蔡行夫问事鬼神。曰:“古人交神明之道,无些子不相接处。古人立尸,便是接鬼神之意。”时举
  问:“祭祀之理,还是有其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否?”曰:“鬼神之理,即是此心之理。”恪
  祭祀之感格,或求之阴,或求之阳,各从其类,来则俱来。然非有一物积於空虚之中,以待子孙之求也。但主祭祀者既是他一气之流传,则尽其诚敬感格之时,此气固寓此也。僩
  问:“子孙祭祀,尽其诚意以聚祖考精神,不知是合他魂魄,只是感格其魂气?”曰:“焫萧祭脂,所以报气;灌用郁鬯,所以招魂,便是合他,所谓‘合鬼与神,教之至也’。”又问:“不知常常恁地,只是祭祀时恁地?”曰:“但有子孙之气在,则他便在。然不是祭祀时,如何得他聚!”
  人死,虽是魂魄各自飞散,要之,魄又较定。须是招魂来复这魄,要他相合。复,不独是要他活,是要聚他魂魄,不教便散了。圣人教人子孙常常祭祀,也是要去聚得他。
  问:“祖考精神既散,必须‘三日斋,七日戒’,‘求诸阳,求诸阴’,方得他聚。然其聚也,倏然其聚。到得祷祠既毕,诚敬既散,则又忽然而散。”曰:“然。”子蒙
  问:“死者精神既散,必须生人祭祀,尽诚以聚之,方能凝聚。若‘相夺予享’事,如伊川所谓‘别是一理’否?”曰:“他梦如此,不知是如何。或是他有这念,便有这梦,也不可知。”子蒙
  问:“死者魂气既散,而立主以主之,亦须聚得些子气在这里否?”曰:“古人自始死,吊魂复魄,立重设主,便是常要接续他些子精神在这里。古者衅龟用牲血,便是觉见那龟久後不灵了,又用些子生气去接续他。史记上龟筴传,占春,将鸡子就上面开卦,便也是将生气去接他,便是衅龟之意。”又曰:“古人立尸,也是将生人生气去接他。”子蒙
  问:“祭天地山川,而用牲币酒醴者,只是表吾心之诚耶?抑真有气来格也?”曰:“若道无物来享时,自家祭甚底?肃然在上,令人奉承敬畏,是甚物?若道真有云车拥从而来,又妄诞。”淳以下论祭祀神示。
  汉卿问天神地示之义。曰:“注疏谓天气常伸,谓之神;地道常默以示人,谓之示。”人杰
  地祇者,周礼作“示”字,只是示见著见之义。
  地之神,只是万物发生,山川出云之类。振
  说鬼神,举明道有无之说,因断之曰:“有。若是无时,古人不如是求。‘七日戒,三日斋’,或‘求诸阳’,或‘求诸阴’,须是见得有。如天子祭天地,定是有个天,有个地;诸侯祭境内名山、大川,定是有个名山、大川;大夫祭五祀,定是有个门、行、户、灶、中霤。今庙宇有灵底,亦是山川之气会聚处。久之,被人掘凿损坏,於是不复有灵,亦是这些气过了。”贺孙
  问:“鬼者,阴之灵;神者,阳之灵。司命、中霤、灶与门、行,人之所用者。有动有静,有作有止,故亦有阴阳鬼神之理,古人所以祀之。然否?”曰:“有此物便有此鬼神,盖莫非阴阳之所为也。五祀之神,若细分之,则户、灶属阳,门、行属阴,中霤兼统阴阳。就一事之中,又自有阴阳也。”壮祖
  或言鬼神之异。曰:“世间亦有此等事,无足怪。”味道举以前日“魂气归天,体魄降地;人之出入气即魂也,魄即精之鬼,故气曰阳,魄曰阴,人之死则气散於空中”之说,问:“人死气散,是无踪影,亦无鬼神。今人祭祀,从何而求之?”曰:“如子祭祖先,以气类而求。以我之气感召,便是祖先之气,故想饶本作“祭”。之如在,此感通之理也。”味道又问:“子之於祖先,固是如此。若祭其他鬼神,则如之何?有来享之意否?”曰:“子之於祖先,固有显然不易之理。若祭其他,亦祭其所当祭。‘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如天子则祭天,是其当祭,亦有气类,乌得而不来歆乎!诸侯祭社稷,故今祭社亦是从气类而祭,乌得而不来歆乎!今祭孔子必於学,其气类亦可想。”长孺因说,祭孔子不当以塑像,只当用木主。曰:“向日白鹿洞欲塑孔子像於殿。某谓不必,但置一空殿,临时设席祭之。不然,只塑孔子坐於地下,则可用笾、豆、簠、簋。今塑像高高在上,而设器皿於地,甚无义理。”{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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