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女儿怀孕了，年过六旬的母亲同她一起睡。

　　这晚：

　　“好像有风吹进来了，你冷不冷？着凉了怎么办？关上窗子应该好些吧。”母亲轻声说道，准备起床关窗。

　　“不冷，哪里会有风嘛，窗子没开呢。”

　　“哦。”母亲撩帘子的手垂了下来。

　　“哎呀，”母亲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这被子太薄了，真是，我得去抱床太空被来。”电筒在母亲手里射出慈祥的光芒。

　　“不用了，妈，这样挺舒服的，还有些热呢。”女儿有些过意不去。

　　“哦……”母亲瘦弱的手再次微微地放下了。

　　房间里寂静了片刻。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各自的沉重。

　　“妈，”女儿的情绪有些波动。

　　“嗯。”母亲一如既往的和蔼。

　　“你别再蜷着身子睡了，多不舒服呀！”女儿还是发觉了，她有些自责。

　　“没事，这样睡舒服。”母亲草草解释道。

　　“又不是睡不下，干嘛要卷着脚？”女儿仍旧固执。

　　“我平常都是这样睡的呀，不蜷着我都睡不着呢！”母亲头一次对女儿的固执免疫，丝毫未动。

　　“——”

　　这天晚上，瘦弱的母亲蜷在床头，守卫着她亲爱的女儿……

　　第二天：

　　“真的不再玩玩了吗？”挺着大肚子的她再次问她。

　　“不了。”女儿笑笑，别过头去。

　　“为什么呢？”

　　“呃——有作业呀，还有，要考试了，得复习嘛。”女儿敷衍道。

　　“哦。”她有些失落。

　　“下雨了，路滑，让叔叔送吧。”

　　“哦，不用，自己走蛮好的。”女儿说道。

　　片刻的悲伤擦眉而过，她望着女儿的眼，那眼神，很复杂。

　　女儿的表情不太自然，看着她的失落，有些难过，错开她的眼神，补充道：“你看这雾多美，我还要欣赏风景呢！”

　　不知是不是女儿的话让她伤了心，她盯着她流离的眼和不自然的笑，有些想哭。

　　她总是很固执。

　　“好啊，让叔叔送也行，呵呵。”女儿终于妥协了，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

　　她送她到很远，考虑到身体原因，在她走出她所能望到的最大范围后，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路上，她心乱如麻，泪，淌在心中。

　　她还是没有接受她的执着，路边那翻涌着的雾很美。

　　那句话，她还是没能告诉她：

　　“祝你幸福。”嘴角勾起了一抹最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