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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妈妈的信

  妈:

  你好吗?

  其实想说一句亲爱的妈妈或敬爱的妈妈,但一想到要给你说说这些年的心里话,我觉得“妈”这一个字却使我十分感慨,这是一个成年人对母亲的一种尊称。儿时我们叫你妈妈,妈咪或是阿妈,而那是你给我们童真岁月里留下的唯一最好听的名字。而那时你说,等将来妈妈年纪大了老了的时候,你们可能就要换一种称呼了。我问,那是一种怎样的称呼?“就像妈妈叫外婆那样的称呼”,你似乎感叹着说。那时我似懂非懂,那是得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诶,我在心里这样想。可岁月没有骗人,你也没有骗我们,正如您说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就习惯了用“妈”这一个字代替漫长岁月里逐渐退去的“妈妈,妈咪,阿妈”这个词,悄悄地藏到童年的回忆里。

  但我一直还是你口中的阳儿,这个名字好像还是从外婆那里先叫上的,后来你也觉得这样叫着更亲切,一叫就是二十几年。

  可能你都不记得了,我的食指上有一个小小刀痕遗留多年的 小伤疤,每次看到我都会清晰的记得那时的一幕幕。现在我似乎隐约觉得,这多年它始终提醒我,记得,也是一种幸福。

  那时候我和你去你的老家看望外婆,十几里的山路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我就懒着不走了,并死皮赖脸的对你说我要回家。我知道有一种办法既可以让自己感觉无辜而又让你无可奈何,那就是满地打滚,那时的我真是太聪明了。突然间听到一阵马铃声,那是一辆马车正在向我们走过来。“要不我们坐马车?可好玩了”,你略带央求地看着我。我站起身来,看着马铃声的方向,你知道我允许了,拿出纸巾为我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妈妈,马车会不会跑很快?我有点不安的问你。“不会,我们可以叫伯伯开慢点”你一边给我整理滚皱的衣裳一边回答道。可我看到电视上马都是跑得挺快的,我还是有点担忧的说。马车在我们身旁停下,你把我抱上车,摸着我的头说:“阳儿,听话,有妈妈在”!这时我才看到你把背着的那一包沉重的包裹放下,里面全是你给外婆准备的东西,我坐在你旁边一会看着远去的路,一会儿看着你的脸和在风里飘动的头发,还有你的汗水。

  好心的伯伯把我们送到了外婆家,其实我已见过外婆多次,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外婆的时候她的背就很佝偻,但身体仍然健朗,她每次都会去她侍弄的小菜园子里忙活。 每次都是我们先见着她在忙活,要么就是给鸡群鸭群喂食,要么就是提着一个桶刚从猪圈回来,要么就是在鸭棚里捡蛋……我会一到小河边就大声的叫她:婆婆,我们来看你了!她会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喜出望外地回应道:“阳儿,快来快来,婆婆马上就去做饭~喔”。婆婆一生中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和蔼可亲,一位无比善良的老人,她有七个女儿两个儿子,妈妈是她的第六个女儿,名叫小菊。在我还没出生之前他们都各自成了家,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也许终将分离,这是父母和儿女间总要面临的一道坎。而我记得,她老人家从来侍弄的那些牲口和庄稼,无非就是为了不管哪个女儿来到,都能带点肉和蔬菜之类的回去吃,那是她唯一能给的爱。

  妈妈上前扶着外婆的手往家走,我一会左蹦右跳,一会儿跟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母女的谈话,“小菊,以后少给我少给我和你爸买东西回来,留着多给孩子买点吃的穿的”,外婆这样嘱咐着妈妈。只是她的孩子当时哪里知道,妈妈哭了是为什么?你隐约觉察到了什么,赶紧把眼泪擦掉,以免被我看到,但我始终还是看到了。外婆赶紧拿手巾递给你,“这风真大,快回屋里去”,一边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阳儿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但她的眼里透着红。

  那是割麦的季节,妈妈和外婆到地里去割麦,我也学着和你们一样拿着一把镰刀割起麦来,你和外婆都笑了,尽管我多么的折腾,也许你心里还是暖和的。突然间,刀锋偏冷,我把自己的食指割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下来,你和外婆急坏了,先为我包扎好伤口,再送我去诊所,一路上外婆总在责备自己的不小心,你总在安慰她,“妈,没事的,上点药就好了”。’妈,没事的,上点药就好了’我一直记得你当时对外婆说的这句话,好多年后我也用这句话来安慰过你。

  11年末,你和爸爸陪着我在贵阳医学院住院的时候,那是一次刻骨铭心的重创,我人生中第一次做手术。当时照片出来的结果是,医生要求做手术,于是住了院,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医生才开始作手术的决定。那一天我和你和爸爸正在病床上聊着天,主治医生走进病房来,他说:“陈大文是吧”,我点点头回答他。于是他就对你和爸爸说,“给他把头发剃了吧,我们今天下午就做手术”。原本我以为一个星期我足够鼓足所有的勇气,可没想到真要面对的那一刻心里却万分的紧张。“还有,孩子,你要勇敢面对,有可能做了手术过后你的嘴会歪,因为它关联到你的面部神经”,医生临走时补充了一句,爸爸和你都愣着了。我当时觉得想着都后怕,医生何以要在那个时候说一句这样的话,是为了鼓励吗?还是为了做近一步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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