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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在我的记忆长河里,母亲一直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自从嫁给我父亲以后,从来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儿时,我的生活在贫穷而落后的农村度过。我的母亲是一个朴实、勤劳而善良的女人,对爷爷奶奶十分地孝顺,对我们姊妹俩更是疼爱有加。也许,是苍天对她的不眷顾,心地善良的她整日里被我好逸恶劳的父亲消磨着,仅凭她身单力薄的肩躯,扛起家庭生活的重任。

  白日里,母亲忙着地里的农活,夜晚,当我们姊妹俩从梦里醒来,她还是在那里形单影只的辛苦个不停,我常见她在如豆的煤油灯下,借着那一缕浑黄的灯光,操持家务,难得坐下来时,也不停手的缝补破旧的衣服。

  她起早贪黑,以终日的劳苦维持着艰难的日子,却无力彻底的改变贫穷的现状。我游手好闲的父亲不但不挣钱养家,还经常欠下外债,一年中,我们能够见到父亲身影的往往是在他回到家拉走养家糊口的粮食的情景。

  冬天,是我们一家人最难熬的时光。因为天黑得早,为省下一顿晚饭,母亲让我们姊妹俩早早的睡觉,忍饥挨饿的我们眼睁睁着任凭饥肠辘辘地熬到天亮。

  即便生活如此的不堪,母亲还是毫无半点怨言,固执地以为我糊涂的父亲总有幡然醒悟的时候,他不思悔改的恶习终会有改变的一天,阴郁的日子总会有云开日朗的时光,能给我们以及这个家多少平添一份平静与安宁。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母亲的忍辱与负重并没有换来我父亲的心,他依旧一如即往地昏沉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

  在我印象里,母亲心善而美丽、心灵手巧又能干,可是,命运多舛的她在村里也不受人待见。

  也许,是因为我母亲漂亮能干,总是让村里的那几个人心生嫉意,讨厌她,或者有意无意着找我母亲的茬子,有时,我的本家人也对她恶意向相。如此苦不堪言的艰难生活,仿佛使我的母亲学会了逆来顺受,凭她一己之力抗争着命运的摆布。

  记得,有一次,我被村子里几个大孩子欺负围打。母亲心疼我,就领着我去找人评理,然而那家人蛮横无理,对我母亲的说词非但不予理会,还一哄而上的把母亲一按在地拳脚相加,一个大力的男人使劲地掰我母亲的手,恶狠着掰断了我母亲的一只手指。

  我一边大哭,一边喊,想用自己弱小的手去推开那巨大的手掌,结果反被他们狠狠的推倒在地。他们直到掰断了我母亲的手指才一散而去。没讨回公理,却受了一身欺负的母亲牵着我,踉跄到家,迎着我们母女俩的是冰冷的屋子。我的母亲满腹委屈地坐在床边,无言地流着泪,她的手很疼,然而,她的心更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母亲的手不能干粗重的活儿。直到今天,过去了二三十年,留在我母亲手上的伤痛时时隐痛发作。

  村里的人对母亲不待见,那是外人,隔着一堵墙,可是,让人心寒的是我的亲戚和本家人,对我母亲的态度也是那样的冷落,这使我贫苦母亲更添了一份心酸的事。

  我的三奶奶,即我爷爷的弟媳。在我的记忆里,她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不知道何故坏掉了,她的心和她那只睁不开的眼睛一样的不完整。每一次种水稻的时候,我的母亲总是抢不到给自家水田放水的权利,只能在晚上,趁别人都息去了才轮着她的机会。我家的稻田和三奶奶家的仅隔着一个田埂。母亲辛苦地放了一夜的水,结果全去了三奶奶的稻田里。要知道,我那可恶的三奶奶,乘着我母亲不留心,在那条田埂上开了一个大口子,依着田地的下顺,这水自然地灌满了她家的水田。

  我的三爷爷和她不同,他是一位博学多才的老教师、为人正直谦和。他,每一次上街回来,就会偷偷地给我们一些好吃的东西,他瞒着三奶奶,不让她知道,不是因为他怕三奶奶,而是因为爱三奶奶。尽管三奶奶对我们不好,可是她也很爱三爷爷,在我的映像中,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吵一次架。

  尽管如此,困顿的生活,并没有扼杀我母亲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既然村里容不下我的母亲,她心灰意冷地带着我们回到了外婆家,期盼开启新的生活。只当是日子有所好转了,母亲依然念念不忘我的父亲,希望着他和我们合家团聚。

  也许,真的是应了那一句“江山移改,禀性难移”的古话,无论我母亲怎样的苦口婆心,身体力行,终不能让我萎靡不振的父亲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一点点改变的希望。

  在我的心里,我的母亲是千千万万母亲中很不显眼的一位,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不过的一位,然而,她又是我最伟大的一位母亲,她凭着她一己的勤劳,一身的负累,让我们姊妹俩的生活自始至终地尤如沐浴着阳光。

  也许,有一种爱,是一座山,任凭电闪雷鸣,任凭风雨交加,天地同日,不改的是岁月青山。我唯愿我的母亲在她余下的后半生里有她期待的雨后现彩虹的兴喜,安享她平平安安的晚年。

  qq174309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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