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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佛前的一朵莲花:一封寄望天堂的信(一)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沐浴着清幽的梵唱,静静的微绽在忘忧河上。几乎静止的河水清澈明晰。

  佛说,忘忧河映射出的,便是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于是,我常常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笑着,哭着,开心着,忧伤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笑的时候少,哭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少,忧伤的时候多。

  我问佛,佛爱怜地对我说:人生在世就是一种修炼,只有看破红尘之后,才能大彻大悟。我还是不明白,佛说我不需要明白。更多的时候,我就静静的微绽着,听风,看雨,醉月。

  看这首诗的时候,竟然想起了我爷爷,便想给他写封信。

  我在天堂的爷爷:

  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我想,此刻的您,一定在繁盛山岚的某个角落里,半眯着眼,俯视着涵溪楼顶如白蛇般袅袅升起的炊烟,闻着甘甜的空气里酝酿的米香,望着灿若信仰的阳光,和阳光下,信仰生存的人们——谁都知道,那是您一生的牵挂。而我明白,人的一生,是一个一边行走,一边感恩的过程,是把此地收获的好种子携至彼地播种,再把彼地的好阳光剪几尺带在身边,要是走到天昏地暗的城镇,便把那亮光舍了出去,如此而已。

  只是生命的尺子,常常用来丈量比它长度大得多的欲望,而我们,唯一需要的,是努力活得丰盛。只是偶尔间,会对即将到来的世界充满畏惧。经常不知道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时光,缓慢?自然?迅即?抑或惶恐?

  我想着您的样子,您疏疏垂着的白胡须,落在顶层柜子上的放大镜,有点模糊的脸架子,因年老的缘故,有一点柔软,加上悠然的底色,仿佛有女子的温柔。当人离开尘世,身体走了,印象却还在,而面貌,则被定格在记忆与画框之中,永远年轻着,所以岁月所带来的适当遥远的距离,给您增添的不是虚弱,亦不是威严,而是亲切。仿佛可以像一只出巢的燕子一样兴兴头头地斜飞过去,温柔地和您蹭蹭肩,再嗲嗲地,拉长了声调地喊一声,爷爷。

  只是,您的孙女长大了,称不上亭亭玉立,只是在某些瞬间,觉得有一点点楚楚可爱。没来由地担心着,您会不会忘记我了,或者说,认不出我了。头发在经历那么多年的风雨挫折后,终于可以,放心地,安全地,自在地生长。所以此刻,它们似乎为了弥补过去的压抑般,生长得异常放肆。您会不会认不出我了呢?您是不可以认不出我的。您怎么能人不出我呢?我可是您的孙女呀。

  爷爷,你知道吗?您的孙女,经常会害怕,怕自己手舞足蹈地获得了一个手足无措的结局。因为深知,自己已经成年,正在成长,却尚未成熟,会对一些重复千遍都不会疲惫的话题感到困惑不已,那些闪耀着卑微激情的梦想,已经逝去的时光,正在消失的年华,未卜的前途,叵测的命运,扑面而来的现实与无处可逃的惶恐——那似乎是少年维特的烦恼与思虑,唯有时光才能治愈。

  有人说,挑挑拣拣一路行走的东西,当迈向远方时,才会更有姿态一些。当人在感觉累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不知坐落在何处的家乡,而我呢,总是在觉得不安心的时候,意犹未尽地想起您,您的影像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溜走而消失,反而轮回往返中,时常在我的梦里流连忘返。

  我会想起关于红卫桥布满巨石的传说,想起桥的尽头,那个孤独而自在的村庄,那片承载我大半年幼时光的土地。此时,便会希望自己有如眼光一样细的胳膊,能从时光缝隙中,把自己活生生地拽回过去,回到那段,清新可人的岁月。那是童年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没有尽头,就像小红棉布鞋里晒着的阳光,温暖而迟缓。

  那样清新的空气,给年幼的小孩子们,装上了满满的安全感。熟稔的细节,结实的生计,热腾腾的人气,人住在里面,仿佛是住在小时钟里,听着滴滴答答的声响,却不知道时光走到了哪,所有自在的生命和事件,都在这个古老而踏实的世界里,不紧不慢地奔向毫无重点的未来。而我们这群小孩子们,则在这片宽阔的土地上,释放者自己无限的成长空间。只是,彼时的我,生涩而孤僻,习惯了躲在角落里,看潮湿的落日,数夜半的星星,摘田边的小花。

  未完待续,下篇请看:微笑的坚强,一封寄望天堂的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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