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过年时(2)
2022-10-19 网友提供 作者:笑君 点击:次
过年,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经典,有许多事是必须做的。比如小年前,也就是腊月二十三之前要扫尘、要祭灶。扫尘也就是打扫卫生,但这个时候打扫卫生,也就有了年的色彩。祭灶,在古时候也是一项隆重的活动,有一定迷信的味道。如今,灶具是现代化的,用上了天然气、液化气。灶台上已没有了灶王爷的位置,也就无处可祭了。前些年,人们都在小年的晚上放上一挂鞭炮,就算是祭灶。可现在呢,“禁放”了,看来祭灶的民俗将要失传。 我们和儿子家是分开居住的,实际上还是一家,年前的扫尘自然也要统筹考虑。前些日子,太太老年大学的同学给了她一张某家政公司的优惠券,可以免费提供四个小时的保洁服务,考虑到儿媳妇要侍候两个孙子,这个服务就落实在儿子的家了。我们自己的家呢,就只能我们自己来做了。说实在的,我有点懒,这一年一次的扫尘,真的不太想做。可是,不做吧,太太总是唠叨个没完。还有,就是怕别人骂:“像什么话,过年了,尘都不扫!” 于是,这扫尘工作在年前总是要做的,只是早点、迟点而已。前天中午,吃过饭忙完了琐碎的几件事,刚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还没看完一条信息,太太说话了:“你看,太阳这么好,温度也不低,你还不扫尘,要拖到哪一天?” 我抬头看看窗外,确实,太阳黄黄的,室内暖暖的,适合做事。再一想,这事总是要做的,若是过几天气温下降了,还是要做,是赖不过去的,我说:“好吧,说干就干,就现在。” 如今,住的都是楼房,不知道设计者是怎么考虑的,窗户基本上都是塑钢加玻璃,只能左右滑动,不能内外开启。而且,从安全着想,家家户户都在窗外,紧贴着窗子加装了防盗网。窗户上的尘,是在玻璃上,窗内好办,窗外呢,工具无法施展,手臂伸不进去,窗外的玻璃上便是打扫的死角。 我只穿件线衣,让手臂尽可能地细些,能够伸进防盗网,将玻璃擦干净。但是,事与愿违,手只能伸进窗户的三分之一,中间有十厘米的地方怎么也够不着。没办法,只能借助工具,我用盛饭的铲子裹上毛巾,一分一厘地慢慢操作,其艰难,其无奈,真的难以言说。 我常想,楼房那么高,有必要装一层防盗网吗?有几次,我都动过要拆了防盗网的念头。可是,媒体多有报道,这家失盗,那家被贼光顾,还是不敢动。 从一点开始,认认真真的干了一个下午,清理了一年来积累的许多垃圾,门前门后,窗内窗外都擦拭了一遍,自我感觉应是良好的。太太却说:“家政服务一小时四十元,你这一小时只能给二十元。” “为什么?”我说。 太太指着窗户玻璃说:“你看看,擦干净了吗?” 仔细一看,确实有问题,直向的丝路、痕迹很多。很明显,不是没擦到,就是毛巾洗得不够干净。我笑着说:“那就二十元吧。” 太太笑而不答。 我们是小户人家,过年的习俗要遵守,但还是越简单越好。尘扫过了,还有两件事必须做:一是炸圆子,二是贴春联。 当然,炸圆子是太太和儿媳妇的事,我不操心,只要将两个孙子带好,别干扰她们就行。 我的任务是贴春联。几十年前,在故乡的时候,我的伯伯叔叔们,大多没文化,但贴春联都很认真,也不怕花钱。大门,一定要贴上比门板稍小些的对子,纸选用大红底子上洒金子的那种。两边的门框上也要贴上对子,长度比门上的对子稍短一点。门头上不仅要贴横批,还要倒着贴上一个“福”字。屋内屋外,只要有门,都要贴上对子。就连灶台上的灶门,也不能放过,一样贴上对子。 春联的内容,全凭书写人的意愿,写什么是什么,很少过问。也无法过问,不识字呀!门前、屋后的草垛上,树枝上,不能贴对子,却要贴上一张张红纸条。那些红条子,在微风下飘飘冉冉,像彩旗似的,把过年的气氛渲染得非常的红火,更加的浓烈。 我是在乡间的阡陌上长大的,血液里饱含着故乡的情愫,过年的习惯丝毫也不曾忘记。只是如今住在高楼大厦里,贴春联已无法实施往日的模式,只能简约。比如入户门,都是所谓的防盗门,只能按门上的线条贴合适的对子,门楣上贴个横批即可,多了反而不好看。室内的门,可贴可不贴。但是,一定要在合适的地方,贴上几个“福”字,挂上几个红灯笼,插上几束鲜花,过年的气氛也就有了。 春联的内容是重点,我不喜欢附庸风雅,只在古人、名家的诗词里选优美的句子,如毛主席的“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就是最好的春联。 当然,这样的春联,现在的市场上恐怕是买不到的。没事,我太太练习书法好几年了,是现成的书法家。她写着,我欣赏着,气氛和成就都在她的笔端。除夕上午,是贴春联的最佳时刻,我一张一张地贴,她一联一联的品,好不好,美不美,不用说出来,都在她的眉梢上。这,才是我家过年的最大亮点。 一年又一年,岁月如小溪的水,潺潺流动,有时急越,有时舒缓。但是,年就是年,以它一贯的姿态,永不仓促,永不懈怠,款款地行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