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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在溪头荠菜花

  周日,与妻子、女儿田间踏青。风吹在脸上已没有冰冷的感觉,暖意融融。田埂上的荠菜已从松软的黄土中钻出嫩芽,一簇一簇的,翠绿欲滴。不由地想起辛弃疾“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诗句。不一会就采摘了一大包绿油油、清香宜人的荠菜。

春在溪头荠菜花

  荠菜萌发于严冬,即使是在冰天雪地里也有荠菜不屈的身影,残雪中吐露新绿。开春后最早返青生长的是荠菜,在春寒料峭中茁壮生长,遍布田野地头。南宋诗人楼钥有“黄云满坞沙田稻,白雪漫山荠菜花”的诗句;辛弃疾也有“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的吟诵。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荠菜是报春的使者,早春那轻柔而又娇媚的春风染绿了它的枝叶。元朝诗人杨载的 《到京师》诗:“城雪初消荠菜生,角门深巷少人行。柳梢听得黄鹂语,此是春来第一声。”同代诗人方回也有《荠菜花》曰:“斗草吴王眩越娃,终然轮与老陶家。雪挑霜煮春无尽,不似吾园荠菜花。”这些诗都描写了早春荠菜的生长情景

  “三春荠菜饶有味,九熟樱桃最有名。清兴不辜诸酒伴,令人忘却异乡情。”郑板桥在诗中把荠菜称为美味。俗话说:“三月三,荠菜当灵丹。”荠菜不仅是舌尖上的美味,而且富含膳食纤维和维生素,是名副其实的纯天然绿色滋补食品,具有药用价值,中医认为,荠菜性味甘平,具有明目、清凉、解热、利尿、治痢等功效。《本草纲目》有“荠菜煮粥,明目益胃”的记载。在我国食用荠菜已有几千年的历史,《诗经》中“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的诗句便可作证。南朝曾做东阳太守的卞伯玉有《荠赋》曰:“有萋萋之绿荠,方滋繁于中丘。”唐朝大宦官高力士酒山肉海吃腻了,也曾买荠菜爽口,他写诗说:“两京作斤卖,五溪无人采。”宋代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少年家贫,常食荠菜度日,曾写《荠赋》:“陶家瓮内,腌成碧绿青黄;措大口中,嚼出宫商角徵。”

  采挖荠菜回家后,在如何食用上与妻子发生了分歧,我主张凉拌吃,不失荠菜的鲜味,妻子则主张包荠菜饺子,以显示她的厨房手艺。其实食用荠菜的方法很多,可炒食、凉拌、作菜馅、菜羹。我给妻子讲了苏东坡吃荠菜的方法。古代的美食家苏东坡就喜欢用荠菜、萝卜和米制成粥食用,并命名为“东坡羹”,他在《东坡羹颂》中说:“东坡羹,盖东坡居士所煮菜羹也,不用鱼肉,五味有自然之甘。”苏东坡还在《次韵子由种菜久旱不生》诗中也说过东坡羹:“新春堦下笋芽生,厨裏霜虀倒旧罂。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陆游也最喜欢吃荠菜,他在《食荠十韵》中说:“惟荠天所赐,青青被陵冈,珍美屏盐酪,耿介凌雪霜。”陆游夸赞荠菜味美的诗很多,如“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豚”、“手烹墙阴荠,美若乳下豚”,他把荠菜比作烤乳猪。陆游做荠菜美食也有妙方,还怕别人偷学了去,他有诗说:“小著盐醯和滋味,微加姜桂助精神。风炉歙钵穷家活,妙诀何曾肯授人。”他在客居四川时,也曾学做东坡羹,食用后写诗道:“荠糁芳甘妙绝伦,啜来恍若在峨岷。莼羹下豉知难敌,牛乳抨酥亦未珍。”妻子听了这些故事后,说道:“我们也别争执了,干脆学苏东坡,做一回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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