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年谈猪

　　送旧迎新，狗去猪来。再过两天，人们就要和戊戌狗年说声“拜拜”了，然后迎接己亥猪年的到来。这些天来，坊间的书摊，摆满了各种各样细说猪年运程的书籍。

　　中国是一个以农立起来的国。根据史书记载，中国农民养猪已经有五千多年历史，占全国八成以上的农民，除了种田，家庭的副业过往主要是养牲畜。牛要用来耕田，马要来运输，猪要担负起改善生活的重要任务。是故，过去农村中家家户户都养猪，即使是经济最困难的农户，也要千方百计养一头猪。

　　中国人喜欢用“五谷丰登，猪肥菜壮”来形容农业大丰收，如果要用图画来表示，那就是“穗穗沉甸甸的稻谷和一头滚圆的大肥猪”。在中国的农业中，猪和牛、羊并列为“三牲”。如果把范围扩大到“六畜”，人们一致同意把猪列为六畜之首，先后次序为猪、牛、羊、马、鸡、狗。

　　猪能够当上“一哥”，是有实绩支持的，猪的全身都是宝。即使是猪的粪便，其肥田的功效，牛粪、马粪之类均难以比拟，看来这“六畜之首”并非浪得虚名。对此，其它五畜可能不服气，比力气，猪不如牛；论毛质，羊远胜甚；若赛跑，马占先；说到生蛋和司晨，鸡优之；狗嗅觉灵敏，可为天下人看门防盗。但猪的“过畜”本领就是繁殖能力强、早熟，长膘特别快。母猪一次可以生十几只而“面不改容”，且三数月间，小猪便可长成大猪。

　　可惜猪生就一副蠢像，因此人们常常用“蠢猪”和“懒猪”去形容一些蠢钝和懒惰的人。但蠢懒有蠢懒福，正因为它蠢懒的可爱，且身躯圆而不溜秋，况佛经认为人身猪面为佛相，难怪在众多的年画中，猪氏家族得以大领风骚。

　　不过在文学中有一个现象我弄不大明白，猪在牲畜中尽管地位崇高，但以“猪”字入成语入俗语入诗歌的少得很可怜，其它五畜的成语，几乎可以信手拈来。“猪朋狗友”、“猪狗不如”，都是连带狗一起被挨骂的；“猪脑子”、“蒙猪眼”，则是用以讽刺一些人的丑象。虽然也有“跪地喂猪乸”之说，但猪乸也只是被跪地者蓄意日后屠宰的对象，算不得光彩。更有“扮猪吃老虎”的谚语，可别以为猪可以吃掉老虎，实指其相蠢可以蒙蔽老虎而已。

　　猪大哥在文学中最威风的要数《西游记》中的猪八戒了，吴承恩抓住了猪的相丑而本性驯良的特性，塑造了愚蠢、善良却又好色的猪八戒。一路上，猪八戒闹了不少笑话，令读者忍俊不禁。虽然它给后人提供了笑料，以至有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歇后语的流行。但《西游记》能为读者喜闻乐谈，流传至今，猪八戒也是应记一功的。

　　猪的致命弱点是好吃、嗜睡，几乎是有的吃就敞开肚皮吃，一旦吃饱就要睡，睡醒再吃，令它长膘特别快。猪的食相极讨人嫌，咀嚼食物的声音难以入耳，其饲养环境无论如何脏臭，它似乎也乐天安命，自得其乐。无怪乎小姐、太太们只是乐意抱个犬儿上街或者逗着猫儿游戏，不肯与猪儿接近。更有甚者，女士们为了保持苗条身材，蓄意减肥而闻猪肉色变。

　　无论如何，千百年来猪氏家族对人类的贡献都不能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