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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说牛

  农历辛丑年是牛年,于是,“牛话题”成为了焦点。

  牛,脾气温顺,吃苦耐劳,拉车、耕地、挤奶,一天不得清闲。牛,好饲养,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我曾写过一篇随笔《我与牛儿结下缘》,记录了我童年牧牛、进大学学养牛、参加工作支持农民发展养牛的过程。如今读来,依然回味无穷。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十二岁那年,我失去了母亲。那时,生产队为了照顾我家,把最轻的农活——放牛交给了我父亲。放牛这活计虽然轻松,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是一天也不能休息。为了帮父亲分担一些家务,从十二、三岁起,我就在周日和寒暑假里成为了放牛人。

  别看牛样子笨拙,其实牛很有灵性。在我放牛的日子里,我找到不少放牛的窍门和乐趣。

  在夏秋牧草丰盛的季节,放“饱牛”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放牛的时候,选择好草场,让牛快快地吃饱,随后这一天就轻松了。吃饱了的牛会在放牛人身边慢慢悠悠地晃着,边吃草、边反刍,不紧不慢地摇着尾巴。这时的我,常常哼着《王二小放牛》的小调,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仅用眼睛的余光盯着牛群。只要牛不进庄稼地,个别的不拆群就行了。牛吃它的,我玩我的。有时,我去捡点干柴,点一把火,烧几个鸟蛋,一把黄豆,或是一两穗玉米,也算一顿美餐。有时候,烟火会把看地的护青员引来,我总是先发制人,笑呵呵地说:来,您也吃几口吧!就这样,不管多凶的人,在一个十多岁小朋友的笑脸面前也没劲了。

  为了能经常放“饱”牛,我还找到了“跑”牛的好办法。其实“跑”牛也很简单,就是去一些平时因庄稼地隔着,路窄,一般的放牧人都不去的草场。在去这样的草场路上,我把牛群赶着跑。跑起来的牛群,是绝对不吃庄稼的。

  “跑牛”很有意思,每当我高举放牛鞭,甩出“嘎嘎”的响声,再大声喊上几嗓子“唷呦”时,原本慢悠悠的牛群便会跑起来。所有的牛都支棱起尾巴,不停地“哞哞”叫着,四脚齐蹦,老远都能看见尘土飞扬。等跑到牧场,我只要大喊一声“吁”,牛群会很快停下来,这就是牛的灵性。

  在我放牛的生活中,最开心的是“斗牛”。我所说的“斗牛”跟西班牙斗牛截然不同,却也很有趣。在宽阔的牧场上,几个生产队的牛群一旦遇到一起,我们几个放牛人就要导演一出“斗牛”,俗称“牛顶仗”。

  我们把各自牛群中最健壮的公牛(也就是头牛),赶在一起,头牛间便会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角斗,称得上是头牛间的霸王争霸赛了。有时头牛间的角斗能持续半天,角斗过程十分精彩,顶掉下角的、顶破皮的、扭伤腿的,时有发生。

  冬春季节放牛,俗称撒大营,是比较轻松的。清晨,将牛赶到牧场上,任其自由采食,傍晚时,到有水源的地方准能找到。等到圈牛了,到生产队场院里抱几抱圪壤,倒到牛槽里,当做牛的晚餐,一天的事就完成了。

  弹指一挥间,转眼五十年过去了。随着我国农业现代化的进程,多数农村包括我的家乡已经告别了牛耕时代,由“铁牛”替代了耕牛。昔日,吆喝着耕牛去犁地的声音,也只能出现在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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