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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盘絮语

  中国算盘俗称“穿珠算盘”,矩形框的中间装有一道横梁,若干根细杆(亦称档)穿梁而贯,杆上穿有算珠。梁下五珠,每珠作数“1”,梁上两珠,每珠作数“5”,对应口诀,可以进行加减乘除的数字运算。

  小时候,跟妈妈去米店或煤球店排队。依稀记得,妈妈对我说:“会打算盘的人,就能坐上柜台,轻松、干净。”

  在小学学过珠算,每周一堂课。教珠算的许老师戴着一副镜片螺旋出酒瓶底的近视眼镜。一把大算盘往黑板中间一挂,黑板的空处写上对应的口诀,我们跟着他边念口诀边拨珠。珠算不考试,自然心不在焉,偶尔还偷偷玩会“算盘棋”的游戏。学校组织参观泥塑《收租院》,那句解说词“地主的算盘响,农民的眼泪淌”,让我对算盘有了一种莫名的鄙视。

  在姊妹桥知青插队那几年,年复一年的年终分配,扣除口粮钱和零星的预支款之后,多少有点结余。虽说微薄,依然会带给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欢小乐。渐渐也就喜欢上生产队会计那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回城后,我有幸被推荐到财经学校学会计,却又为不会算盘急得挠头。同桌的南京女孩悄悄跟我说:“我教你,先练打百子,口诀跟着手指背。”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于是乎,我每天晚上坐在被窝里练习打百子。小眼睛睁不动了,算盘往床里边一撂,瞬间就呼噜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20分钟收卷的珠算考试,我居然只用了10分钟。

  毛头小伙干会计,看好的人不多。第一天到财务科,屁股还没落板凳。老科长说:“这把老算盘我收藏了好多年,你拿去用吧。”那是一把色泽黄亮纹理清晰的15档黄花梨木算盘,珠儿锃亮光滑。清盘后稍一拨弄,珠起还落,噼啪声清脆悦耳。

  “算盘可以熟练到‘盲打’”仅是耳闻,未曾眼见。一晃十年,我始终左手的中指指着数字,口诀在心里念念有词,右手三个指头噼里啪啦地拨弄算盘珠,眼睛一丝不苟地在账簿与算盘之间游离。

  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微电子技术迅速发展,各式各样掌上计算器风靡一时。我感觉,即便他们没有捣错键盘,也是我用算盘打出的得数既准又快。“互联网+计算机”有会计系统横空出世,算盘犹如闪退的明星迅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2013年12月2日,“珠算”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

  中国算盘到底是谁发明的?众说纷纭。我知道的是,在距今1800年前,东汉的徐岳在《数术记遗》中就有“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的记载。我以为,作为数字计算的一种工具,它应该是某个时代的产物,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看过电影《横空出世》,得知中国原子弹试验庞大的数据,是靠1000多把算盘,用一年时间打出来的,我由衷地惊叹!

  岗位被三番五次地搬来换去,我的办公桌上始终放着把算盘。不为旺财,只是它能提醒我“精打细算”。偶遇心烦无序,我喜欢默诵着“九归”“退商”或“上九”,在拨上落下之间抚摸过往,回想曾经的美丽或丑陋,遐想明天的坎坷以至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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