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蚊共舞
2022-07-16 网友提供 作者:徐文伟 点击:次
夏季是蚊虫袭击的多发季节,不论乡村,抑或城市。昨夜,纱窗没来得及紧闭,一伙来历不明的蚊子便是乘着夜色,偷袭而入,并任劳任怨不知高低地向我轮番轰炸,完成它天生拥有的逞强嗜好。 这段时间老是睡不好。静夜里,享受文字之美,成了我睡前的规定动作。有时还是睡不着,再读,效果也是有些好。就在我昨晚又沉浸其中时,三两只蚊子赶着夜色,在我面前迫不及待地跳起舞来,口里吐出的嗡嗡音乐,明目张胆地传递出挑战信号。床头的台灯明晃晃呈现它们飞舞的乱象,舞姿是吸血鬼的舞姿,大倒胃口,它们还越发肆无忌惮。这阵式也忒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了吧。 其实,蚊子还是怕光驱,不像屁股发光的萤火虫具有趋光性。偶然的时候,我曾在家里就是采取这种办法蒙骗它们,可别来捣乱,还是白天呢,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该办法的效果倒也不差,问题是光线干扰了睡眠的质量,况且强光还大伤视力,久而久之眼睛会扯出麻纱来。然而,这旧招对几只贸然而入的强捍家伙并没起多少警示作用,它们是来自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的沙漠之舟吧。 就在胡思乱想中,手也随之与蚊虫共舞起来。它意味深长地舞过来,我一个反手接待它,它惊慌失措地舞过去,我又一个顺手扑上去,但手心里还是没有它的身影。平时中距离投篮球,手气若好,我可十中七八,如今用在此等战场,竟是英雄毫无用武之地,好几招过后,仍是空空如也。业务许生疏了。高分贝的咬牙切齿的咯咯声,远远超过蚊子小儿科的小分贝。 与蚊共舞,这种散打式的自由舞,让我变成一只来自高空中的战斗机。或是同盟军作战,后来的两个家伙就没这么好轻易对付,它们闻到我那手 过来的风声时,立马身手敏捷地躲过我那狠手的杀手锏。更有甚者,得意的小家伙只在我头顶疯狂作口技式的投放烟幕弹,并不一时急于零距离进攻,与我耐心地玩起心理战术来。在属于它的无眠之夜,它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我似乎听到它在舞动中嗡嗡地偷笑着。找不到准确目标的我,也不恼从心中生,打从手中起,骂从口中出,静观其变,以静制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黑暗中,嘀嗒,台灯的开关猛然间说开就开了,光线顿时弥漫整个房间,有些温馨,也有些刺眼。小家伙又处在我视线的包围圈了,不料想,它竟像知道自己犯了错似的,冲的一下,往另一方向作直线式飞速逃窜,看来这家伙早就作好战斗转移准备了。看得真切时,飞过去的手还是慢上半拍,只抓到它背后的影子。由它去吧,穷寇莫追,也懒得追。关灯再睡,守株待兔了。几经反复,三只吸血虫以不同姿势消灭在我的手掌下,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都是干瘪的小尸首,没有血染的风霜。 这时候,我就像上战场大获全胜般的高兴起来,眼睛透过两布帘间的隙缝,发现窗外的路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熄灭,我还是能清晰看见外面灰白的天空。我知道,时间早过12点,新的一天悄然上演。 不知什么时候,听不得风吹草动的我,终究还是抵不住瞌睡虫的诱惑,带着疲意入眠了。迷糊醒来,已是艳阳天。我一惊,手掌上还留着一摊鲜红的血迹呢。我知道,是与蚊虫在睡梦里交上火了,睡眠里斗智斗勇的场面,我是断然想不起来了。枕头下,一只模糊的蚊虫的尸首赫然在目。身体蜷缩的它,全然没有一点飞翔的姿态,不知在它们家族里,它有没有别人给起的恶名。这只落幕的蚊子,偷袭不成,也丢了卿卿性命。这样想时,眼皮底下不觉好些痒。原来,此地方竟是它留下的后遗症——镜子里,一个闪闪的红点亮晶晶,像被尖针刺过一样。但有且只有一个。 路遥说过,他的早晨从中午开始。我的睡眠也怕是经不起大考。以前妻子不在身边,经常患失眠的坏毛病,现在就是在身边,坏毛病却俨然成习惯了。最近在书本上看到著名作家王跃文对待失眠使用的各种枕头法,这种现成的经验与成果看来也要灵活运用了。这不,一位朋友在为我凌晨两点转发的微信点赞后,大称工作狂。哎,有谁知,昨夜与蚊共舞,而不是与文共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