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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之感慨

     当北方度过那“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的凛冽寒冬以后,春天来了,但仍有料峭春寒。而这时候的江南已经是“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百般红紫斗芳菲”的时节。

     古人有多少描绘江南春的佳句绝唱:“江南好……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青草浪高三月度,绿杨花扑一溪烟”。“江流宛转绕芳甸,月里花林皆似霰”。

     有一年,先生受上海工作的小女儿小女婿邀请,赴江南旅游,游至周庄,从手机上给我发来短信:“曲水石桥,古树新花,携酒泛舟于碧波之上。”何等美好淡雅的一幅江南吟游图画!旋即,又发来文友妙联:“寒灯新茗月同煎;浅瓯听雪试新芽。”先生当即对之曰:“暖水旧舟桥共影;深树啼雏学老鸦。”又叹:“嗟乎!附庸风雅,亦人生之一游戏耳!”

     科技之昌明,如浪卷潮涌,日新月异,如今,通信工具之发达,使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往来皆在分秒之间,无须青鸟传书,哪堪驿马舟车之劳顿。跋涉于遥遥驿路,人困马乏艰辛备至,才使得远游人有“家书抵万金”之惊喜与激动。

     即使到了现代,前些年通过火车、飞机(航空信,要多花些邮费)邮信,多则十天少则三天,即使本县本市也得花费数日。我上初中时收到过三叔从成都寄来的航空信,我给家里写信投到校门口传达室外墙上挂着的那个绿色信箱里,都是走平信(普通信)。

     后来,等到儿女们在外地上学时,最盼望收到他们的来信,尤其是星期日,或家里改善生活的时候,我备尝做母亲的对儿女那份期盼思念的煎熬。给儿女们写一封家信,深情款款不能自已,殷殷切切只盼寒暑归鸿。有时候又怕超重影响顺畅收悉,甚至退回,也只好言简意赅发个“通知”:一、二、三等等往下排列,掩盖了母亲内心对儿女那炽烈的疼爱之情。

     那已经是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中期了,如今看来,还不算是古老的时光啊,但看着手机、微信的快捷通讯方式,又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只能生发几许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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