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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住院的日子里

  母亲的病,一开始只说是胸口堵的慌,到医院检查说是有胸水,要抽水。水抽了以后,没多长时间又感到胸口不舒服,一家人急忙带她去昆明市里的大医院再次检查,后经妇产科医生的检查,说是卵巢癌晚期。已发生转移。真是晴天霹雳,让人不敢相信。家里人偷偷地到没人的地方抹泪,就怕母亲看到。后来向医生仔细询问,是不是检查有出入,弄错了。医生回答说,百分之九十是这个病,同时医生又给昆明红会医院肿瘤科的同学联系,可以到他们那里再进一步的检查确诊。

  回来后,我们怀疑是不是医院弄错了,心里总认为这是个误诊。几天之后,又带着母亲去了红会医院的肿瘤科,结果与昆明的那家大医院一致。医生回避母亲对我们说,要马上住院。母亲是文盲,不识字,也不知她住的这个科室是肿瘤科,还是按医生的要求住下了。

  母亲是个热心人,在病房里与病友拉起了家常,几天后和病友混熟了,住在墙边的那个病友得了鼻癌,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痛苦的很,晚上不能躺下睡觉,每天晚上坐在墙角只能抱着脑袋一到天亮。白天跟我们拉家常,他说他是禄劝山区的一个农民,得了这个怪病,也没有办法,再过几天就出院了,只能回去见马克思了。他说的十分轻巧,但母亲在一旁心里酸溜溜的,一个这么年轻鲜活的生命,不久就要离开人世。

  正说着,病房里轮椅上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推了进来,一眼望去,满脸的红点点,听医生后来说,这是一个血癌患者,正在上大学,因为有病,只能休学就医。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在病魔中挣扎。

  这时的母亲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莫非自己也是这个病,和他们的前途一样。看着母亲情绪低沉的样子,家人忙上前开导,说她的病情还没有确诊,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住几天就出院了。这只是开导母亲的话,可我们的心里忐忑不安,怎么也不愿意认可母亲得了癌症的现实,还抱着是一个误诊的希望在默默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二弟的脑瓜子灵光,与医生搭讪交流,“王医生,按您的经验,我母亲的病是不是那种病,”王医生说“我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可以肯定了,可以试着打一个化疗。”,听着医生这么肯定的说,但我们心里还是放不下,再看看满屋的癌症病人,化疗后的痛苦不堪,实在不愿让母亲去受这份罪。母亲已75岁的年纪了,经受不了折腾了。

  按照我们的意见,在红会医院做保守治疗,先抽胸水,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实际上,我们兄弟几个心里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在心里一直在琢磨,红会医院的那个医生还有百分之五的希望还没有排除呀,希望母亲在这个百分之五的概率里。十多天后,领着身体虚弱的母亲回家了。在家里观察母亲的病情发展情况。

  一个星期后,母亲的腹内再积胸水,为了搞清最后的真相,带着母亲直接去了肿瘤医院。住进了肿瘤医院。母亲这下全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在肿瘤医院进行了全面的医疗检查,先是“活检”,在母亲的胸前开了一个十公分长的口子,母亲在那里真是受了大罪了。疼痛难忍,按她自己的话说,一辈子的疼都在这里受了,这时的母亲顶着巨大的疼痛与病魔做最后的决斗。就怕母亲一时想不开,做出意外的举动,家人们仔细检查了窗户的安全情况,好在肿瘤医院这种特殊的医院事先已把每扇窗户都用电焊焊死了,每道窗户又都加了钢条,也算万无一失了。

  全面的权威检查开始了。这天早晨,医生不让吃早饭,推着母亲去作权威的“派特CT”检查。这个洋玩意儿在昆明还不多见,预约的年轻人还很多,当时的昆明价格做一次八千多元,进不了医保,费用全有自己承担。几个兄弟商量,不管了,搞个水落石出也好。经过四个多小时的仔细检查,几天后,结果出来了,卵巢癌晚期。

  看着母亲极度虚弱的身子,几个兄弟在那里默默不语,几个月的悬念和那最后的一点希望没有了。母亲得的是绝症,已经到了和我们离别的日子。我们回家吧,母亲示意的点点头。她只想回到那个18岁和父亲结婚走南闯北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她只想回到那个含辛茹苦养育四个儿子平常的家;她只想把最后的时光和怀念留在家里;她只想把最后的身影留在子孙的印象里;她只想再尝一口家人给她做的最后一顿饭菜;她只想在家里向我们说最后一次再见;她只想在家里启程走向天堂那遥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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