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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变

  “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老了。”十六年前,大学刚毕业的我,用包头日报社仅有的几台联网电脑中的一台,学着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口吻,发出了一篇Blog。现在回看那篇博文,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颓和不可一世。那时候的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老,足以看透世俗、洞明世事,甚至觉得世界不过如此,无聊、无趣、无望。
 
  今年生日的时候,蛋糕上插着18,朋友们不约而同地祝福“永远18岁”,心里美滋滋的。18岁,多么美好的年纪,象征着无限的希望、无限的可能。
 
  从二十出头觉得十八岁已经老了,到奔四的年纪期冀永远十八岁,这段心路历程是在包头日报社十六年间完成的。这十六年,一些人无意间的降维打击粉碎了我没有由来的自恃清高,一些人充满善意的鼓励赞扬治愈了我莫名其妙的自轻自卑,一些人举手投足的诗意惬意改变了我无望挣扎的迷茫苟且。
 
  写到这里,突然很想报社一位已故的校对阎老师。刚来报社的时候,我是包头日报的版面编辑,负责采写、编辑稿件。那时候,虽然兢兢业业但却目空一切,觉得前浪已老,我浪正浪。只是,每次我编辑的版面被阎老师改成“大花脸”的时候,每次被阎老师提醒不要再犯常识性错误的时候,我才像渐渐成熟的稻穗一样,慢慢地低下了头。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回头就一棒。懂得了谦虚,也就学会了成长,让我更没想到的是,我一点点的提升都被阎老师看在眼里,在他后来的著作中还特意用一个段落,表扬了我这个后进生。看着阎老师书中我的名字,有些许骄傲,但更多的还是无地自容。
 
  工作后的第三年,我成为了一名政文记者。政务新闻对于很多人而言,就像很久以前的一个段子讲的那样,是领导指出、领导强调,是开会没有不隆重的、闭幕没有不胜利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然而,只有真正成为政文记者,才明白这个职业所要求的博学、逻辑、严谨,统筹、协调、敏锐,甚至是格局、站位、眼界等等。今年是我做政文记者的第十三年,每一次会议、每一次调研于我而言依然都是挑战,都如履薄冰,都诚惶诚恐。所幸的是,这十三年间,前辈同事不断教给我经验和方法,报社领导们也给予我极大的信任和帮助,所服务的单位部门也报以体谅和支持,虽经历过波折委屈,终归干的也算舒心。
 
  只是,这十几年间,我留给朋友们的印象是太忙了,忙到一天到晚吃不上饭瘦了,忙到深更半夜暴饮暴食胖了,生命中似乎只剩下工作。报社的一位姐姐劝我,适当的放开工作,稍微看看人世间的风光。于是,她带着我在茫茫草原纵情高歌,带着我在浩瀚沙漠对月畅饮,带着我在最美海湾欣赏日落……如今的我,在完成工作的基础上,也会与三五好友找一处幽静烧烤吹牛,也会和闺蜜们搭一顶帐篷煮一壶咖啡看秋叶缤纷,还会去徒步、去跑步、去打球、去瑜伽,恣意人生。
 
  在包头日报社的十六年间,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这些人、这些事,成就了我的蜕变,让我从一名年轻的老人,蜕变成一名年老的年轻人,热爱工作,痴恋生活。
 
  这,大抵就是世间最美好的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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