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主人(第二十四章)(2)
时间:2021-09-08 作者:海因莱因 点击:次
话又说回来,也许“妈妈”说到底也并不是“最清楚”。如果还有什么事能促使尚且自由的人下定决心摧毁这令人作呕的邪恶勾当的话,那就数红区播放的“娱乐”节目了。我记得在沃斯堡威尔,罗杰斯纪念堂进行的一场拳击赛广播,或许也可以称作摔跤赛。不管叫什么,总之赛场上有一名裁判和两位相互打斗的选手。比赛规定:只要伤及对方的主人就算犯规。 别的任何举动都不算犯规――做什么动作都可以!这场比赛是一对男女拳手,两人都体格高大健硕。女选手第一次用臂钳住对方就把他的一只眼睛挖了出来,不过双方势均力敌,因为她的左腕被打断了,这让比赛又能继续进行一阵子。直到其中一人因失血过于虚弱,连傀儡的主人都无法让奴隶动一动了,比赛才会终止。结果女拳手输了。我肯定她死了,因为她的左胸几乎被挖去,流了大量的血。除非立刻进行手术,大剂量的输血才能救得了她,但她并没有得到救助。两只鼻涕虫部移到了新的寄主身上,软瘫在地一动不动的拳手则被拖了出去。 比赛一旦完结,全场进入“观众参与表演”状态,场面之下流,巫婆的夜半集会相比之下只能算妇女慈善缝纫会。 啊,鼻涕虫竟然会判断性别了! 我在这盘磁带和别的带子上还看到一件事情,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我甚至不愿意提起,但我感到有必要讲出来――在一群群男女奴隶之间,还有人(如果还能称得上人的话)在四下游走。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身上没有鼻涕虫,他们是鼻涕虫可信籁的人……叛徒。 我憎恨鼻涕虫,可在鼻涕虫和叛徒之间我更想消灭后者。我们的祖先认为有些人会心甘情愿地和魔鬼签订契约。先辈的这一看法有一定道理:一旦条件允许,有人会这么干的。 有些人根本不信人类会向泰坦星人变节叛变,这些人没有看过遭到查禁的录音文本。证据确凿,就在我们眼前。众所周知,鼻涕虫觉得自己不再需要伪装之后,红区也脱下了衣服,甚至比执行“日光浴方案”的绿区脱得还要彻底。这一情况大家有目共睹。我刚才含糊其辞描述的沃斯堡惨剧中的那位裁判就是个叛徒。他的上镜率很高,因此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愿提他的名字,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这个败类后来是我亲手杀死的。 我们并非阵地全失,在他们给我治完伤之前我就了解到了这一情况。我们目前只能阻击敌人,阻止敌人势力的蔓延。即使这方面都做得不够彻底,一旦和他们正面交锋,我们就可能伤及自己人,炸掉自己的城市,对了消灭圆肩膀的敌人却毫无把握。我们需要一种具有选择性的武器,这种武器能除掉鼻涕虫却不会伤及人类,或者它能使人失去知觉却能保全性命,这样就让我们有机会营救同胞。上至麦基尔文与瓦尔加斯的喜剧组合,下至最底层的洗涮试管的大学生,所有搞科学的人都致力于解决这一问题。然而,这种武器仍然没能研制出来。要是能有一种“催眠”气体就好了。不过,在泰坦星人入侵之前没有这东西,这倒也好。否则的话,鼻涕虫就会利用它来对付我们了。这玩意儿是一柄双刃剑。有一点必须记住,对于美国的军事力量,鼻涕虫拥有的支配权和自由人一样多,甚至更多。 陷入僵局,时间对敌人有利。有些人竟然愚蠢到想用氢弹夷平密西西比河谷沿岸的城市,这无异于砍掉脑袋医治唇癌。还有人同他们笨得不相上下,这些人没见过鼻涕虫,不相信有鼻涕虫的存在,认为整个事件侵犯了各州的权利,“日光浴方案”是暴政的华盛顿当局策划的阴谋。第二种傻瓜如今已经不多见了,倒不是因为他们改主意了,而是治安委员会分子非常急切地要消灭这种人。 还有就是头脑灵活的中间派。这种“通情达理”的人怎么都改不了他们喜爱谈判的癖好,总认为我们可以同泰坦星人“做交易”。有这样一伙人还真的尝试了这种谈判,这个代表团是由国会反对党的核心成员组成的。他们绕过国务院,通过安插在黄区的一个中介和密苏里州的州长取得联系,获得了泰坦星人的“保证”。在确保安全通行权和外交豁免权的前提下,这些人去了圣路易斯,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只是不断向我们发来激动人心的信息。我见过其中的一则,总体意思是:“快来吧,这里很棒!” 菜牛能和肉类加工商签订协议吗? 北美仍旧是惟一一个已知的鼻涕虫蔓延中心。联合国除了将太空站交给我们管理外,惟一的举动就是暂时撤到日内瓦。他们队为此事丝毫没有涉及到斟家间的侵略,甚至还争辩说:即使鼻涕虫真的存在,从技术上讲也只能算流行病,而非什么潜在的战争根源,因此不应当引起安理会的关注。经过投票,有二十三个国家弃权,此事被定为“国家内部事件”,安理会敦促各成员国做出决定,向美国、墨西哥和加拿大三国的合法政府提供援助。 既然各国都“认定”这是流行病,我们不知道该请求什么援助。 这是一场日益严重的无声的战争。我们还来不及弄清敌人是否已经参战。一场场战役便告失利。在“反冲击方案”溃败以后,除了在黄区的警察行动以外,我们几乎不再使用常规武器。黄区目前是位于红区两边的广阔无人区,从加拿大无路可走的密林到墨西哥沙漠。 白天,,除了我们自己的巡逻队外,这里人迹罕至,见不到比鸟和老鼠更大的动物。彼晚,我们的侦察部队撤退后,狗或其他东西则出没于此。 我和玛丽回来时,发射了整场战争中惟一一枚原子弹,用来阻击一艘降落在伯灵格姆以南旧金山附近的飞碟。飞碟的摧毁是遵照上级的指令,但这一指令遭到了质疑。有人争辩说,如果想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应该捕获飞碟进行研究。我觉得我同情的是那些想先射杀再作研究的人。 当时间延长剂的药效渐渐退去时,我已经掌握了美国当前的形势。 局势的发展甚至超出了我在遭到渗透的堪萨斯城时的想像:国家正在经历恐怖时代,朋友杀死朋友,妻子告发丈夫。任何有关泰坦星人的谣传都会激起街上的民众开着货车高喊着要求私刑。夜晚敲门不会有人客气地开门,只会招来门内的一阵痛骂。老实人都待在家里。夜里只有狗和鼻涕虫在外面游荡。 许多发现鼻涕虫的谣传都是空穴来风,但这些谣言所造成的事实使谣言更加危险。“日光浴方案”允许人们穿少量的紧身衣,然而大家更喜欢彻底果*体,这并不是想出风头,即使是穿最少的衣服也会招来怀疑的目光,人们马上怀疑这其中是否有鬼。现在没人再穿头脊防护甲,鼻涕虫已经会伪造这种护甲了,而且马上便投入了使用。在西雅图有这样一个女孩,她只穿了一双凉鞋,挎着一个大钱包,而治安委员会的人却似乎嗅出了敌人,警惕地尾随着她。他们注意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即便换零钱的时候,她都不会松开右手的钱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