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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送我的钱包

  我的父亲今年已93岁高龄,在去年滴水成冰的12月,突发脑梗住进了医院,由于抢救及时,加之老人家几十年坚持锻炼,身体基础好,总算躲过一劫,但也落下了思维有时清楚、有时糊涂的毛病,在语言的表达上大不如前。从不愿为儿女添麻烦的父亲,只能听从孩子们的安排,到哥哥家居住。
 
  我远离老人家近400公里,工作在身,不能天天在父亲身边伺候,只要时间允许,我便携妻儿长途驱车,赶回父亲身边。牵着父亲的手,在小区内散散步,或开车拉着父亲到周边转转看看,每晚端上一盆洗脚水,为老人家洗洗脚、捶捶背。望着父亲的面庞,总想能在家里多住上几日,多听听老人家的唠叨,父母在,家才在啊!
 
  记得在四十多年前,我大约六七岁的年龄,生活物资匮乏,父母的工资,除了要养家糊口,还要定时抽出一些给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娘。尽管这样,父亲和母亲还是精打细算,让孩子们穿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同在一个大院的孩子们,家境大体差不多,如果谁的家长出发回来,带回一些诸如大白兔奶糖、济南高粱饴、漂亮的双肩书包,都让小伙伴们羡慕不已。大方的还能拿着一个糖块,让你咬上一口。
 
  有一天,在家属院大门旁的百货商店,处理货底子,把商品摆在大院的门两旁,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我看见一个红色的人造革小包,既可放小人书,也可当钱包使用,减价处理2毛5分钱一个。我跑回家中,从储钱罐中倒出积攒的1毛5分钱,来到地摊前,拿起小红包,看了又看,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攥着3个5分的硬币,低着头往家走。父亲下班回家,看见闷闷不乐的我,问清了情况,便从口袋中掏出1毛钱给我,我撒腿跑回去,买回了小红包。父亲在吃饭时讲,1分钱难倒七尺汉,过日子要节俭,要会计划,不能乱花钱。
 
  父亲节俭持家的话深深留在了我心里,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工作和生活。我成家快30年了,媳妇早把家中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我,量入为出,精打细算,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夫妻间从没因为钱财而生气,家庭和和睦睦。参加工作几十年,任过三个单位的主官,把单位当作家来操持,花好每一分钱,把钱用在官兵身上,用到部队建设的急需处。2005年,在到一个单位任主官时,基本是无家底。几年后离任审计时,单位账上已有一千余万元的节余,实现了上任时“管出一支好队伍,带出一个好风气,留下一个好家底”的承诺。
 
  父亲送我的红色小钱包,虽早已找不到了,但父亲的“以案说法”,始终在我的脑海中。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经过刻苦学习,勤奋工作,当兵3年的我提了干,当上连队司务长。这年秋天,我第一次探亲回到老家。围绕在父母身边,有说不完的话,时间过得格外快。在返回部队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亲拿出了一个他珍藏多年的真皮钱包送给我。这个钱包是手工缝制,夹层里还有一面小镜子。父亲在我接过钱包后说,这个钱包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青岛中山路购买的,当年他带队到青岛,负责整个济宁地区的食盐调拨,外面的诱惑也不少,这个钱包的小镜子,就是经常照一照是否公私分明,不能有贪心。司务长管钱管物,是个良心活,盘子外面的菜不能叨啊。回到连队,我将钱包放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每次动用钱款,或者记账都能看到它,起到了警示作用。任司务长、管理员的几年里,年年被评为“财务工作三好五无”先进单位,几次工作交接,都是清清亮亮。后来,由“管家人”成了“当家人”,每年经手的经费不少,父亲的要求始终在耳边响起,那个钱包中的镜子始终聚焦自己的心灵。工作中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生活中平平安安,积极向上,心情特别放松。
 
  父亲虽没有讲过我们的家风是什么,但从他老人家的言行和对子女的教育、要求看,我体会那就是:节俭、守规、向上、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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