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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的遗憾

一辈子的遗憾
 
  奶奶,昨天我梦到您了,清晨醒来,竟泪垂不止。您又要笑话我了,对吧!因为您曾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奶奶,人若是到了伤心处,男子汉也难免会泪湿青衫的,不是吗?
 
  时间过得好快呀!一转眼,六年就这样过去了,可您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您的淳淳教诲犹言在耳。
 
  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是我离开家的第四年了,自念高中出来,一直久客异乡,没有回去看您,孩儿是不是很不孝啊?奶奶,我知道您不会怪我,所以给我托了一个梦。
 
  奶奶,您还记得吗?当我还在老家的时候,每次您赶集回来,总是会悄悄地把我叫到您的房间,然后给我好多好多好吃的。后来,每逢赶集下午五六点钟,我就会算好时间去门口等您回来。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我也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给奶奶吃。
 
  奶奶,您还记得吗?我离开老家的那一晚,月光还算明亮吧!您杵着拐杖,站在房檐下,和很多人一样都知道那天晚上我会离开,可只有我不知道,所以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吵闹中才发现,您也和在场的人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奶奶,您还记得吗?那一次我离家出走,去了好几天,回来后,您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断地问我有没有受苦。然后又说,如果真的不见了,那奶奶要去哪里才能看到您啊?!再抬头时,您已经泪水滂沱。后来才知道,那几天您让家乡的人去树林里到处找,您也打电话骂了他们好久,好久……
 
  奶奶,您还记得吗?六年前的今天,您来跟我们一起过年,那时的我还在念小学。我从小就是一个怕冷的人,所以那年冬天,我跟您睡在一起,您总是把我盖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我冻着。或许在家里从来没有人把我当作一个孩子,记忆中,您来过年的那几个月,是我童年最开心的时间了,因为那段时间没有人敢打我,也没有人骂我。
 
  奶奶,您还记得吗?那天您问我长大后想去哪儿,当时我不假思索地跟您说,我想去香港!您问我为什么要去那儿,我说,因为那里有我喜欢的东西。后来您又说,您要争取多活几十年,要看到我大学毕业、结婚。
 
  奶奶,您还记得吗?后来回老家,您病重了,我去看您,您已经躺在病床上。我走到床前,还像从前一样拉着您的手,您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慈祥地看着我,热泪盈眶。
 
  奶奶!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我还在教室上课,他们跑来告诉我,您走了,在那个海棠花开的季节里,您丢下了我们,永远地离开了。当时的我心里一震,随之潸然泪下。未曾想到,两个星期前的一面,竟成了最后一别。
 
  奶奶,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以后买东西回来给您吃吗?不是说要等我考上大学?等我结婚吗?
 
  奶奶,您走得太匆忙了,这一别太沉重,我答应您的,一件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到。
 
  奶奶,您知道吗?这将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奶奶,您走了,爱却在我心里,温暖如昨。
 
  奶奶,此刻我在想您,您能感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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