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地理容易,实行起来困难; 说别人容易,让别人说就很难接受; 是不是凡人都有同样的毛病? 像圣经说的, 只看得见别人眼中的砂, 却看不列自己眼中的梁木? 表明清白跳楼自杀? 只为八卦周刊一篇"无理取闹"的报导和狗仔队的照片? 如果这是日本导演伊丹十三真正的自杀理由的话,那么,他的死亡对他历年来拍的讽刺电影来说,简直是个反讽。正如他的电影对于日本社会来说,一直是极大的反讽一样。 从一九八四年初导的《葬礼》到《蒲公英》《女税务员》和《民暴之女》,《讽刺》的意味都相当浓厚。为了拍《葬礼》,他跑到殡仪馆打工,为死者化妆;为了拍《蒲公英》,他下海摆摊卖拉面;为了拍《女税务员》,他隐名应聘日本税务署的临时核算员;为了拍《民暴之女》,他特地结交了几个黑社会人士。结果,日本黑社会不满他描绘黑道强索保护费的恶形恶状,首映第一场就在新宿的歌舞伎町给他颜色看,桶了他几刀,因而他接受警察保护好一阵子。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勇敢坚强的导演。 一个如此擅用黑色幽默讽刺社会的导演,却受不了八卦周刊的语带讽刺,要以死自清(死了反而更不清不白),不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吗?虽然,死者已矣。 喜欢看伊丹十三电影的我,实在百思莫解。讲道理容易,实行起来困难;说别人容易,让别人说就很难接受;是不是凡人都有同样的毛病?像圣经说的,只看得见别人眼中的砂,却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梁木? 说别人,要别人忍受"黑色幽默";别人说起自己,就绝对不可以? 指出别人缺点,要别人消气,别人说自己缺失,就要气个半死。 我,这些缺点,我都有,我们都有,只差不会像伊丹十三一样"以死明志"。事实上,如果一个人既是主幕人物,既有人性弱点,万一东窗事发,不如当松田圣子。 松田圣子不管闹多少绯闻,过去没风度的爱人开记者会说得她再难听,她都继续唱她的歌、跳她的舞,继续领导风潮,还一样勇敢地结婚,错了就错了嘛,这种骄傲是很慑人。对一向古板的日本社会而言,松田圣子,以身作则做了一个饶富深意的反讽! 加油啊,圣子,好好活下去,活得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