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七十三)
时间:2018-11-03 作者:文怡 点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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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张你笑得不好,嘴裂得忒大。这张你裙子边儿怎么支楞着呢?这个,这个,这个什么啊这是?眼角儿还贴亮片儿,看着跟一坨儿眼屎似的。哎,哎,哎,这个更不行了,你怎么也没个笑模样儿啊,跟刚被山大王抢来的压寨傻闺女似的。呦呦呦。。。。。。你再看这个。。。。。。”
我恶意地点评着马小鸡的婚纱照,巨大的相册靠我这两只手根本拿不住,只能搁在他们的新床上,我也只能趴在床上,戳着腮帮子一张张翻看,动作大得跟“开门关门”差不离儿。也不知道是谁起头儿设计的这么笨重的相册,也别说,相册蠢也有蠢的好处,能让夫妻吵架时动不动就撕照片成为一种永不可能。
此时距离我和小切拍婚纱,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早己好了伤疤忘了疼,开始对人家的照片横挑鼻子竖挑眼,把自己那段“婚纱水火生涯”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说真的,我们的婚纱比他们俩的拍得好多了,虽然也丑,但丑得很自然。
就因为马小鸡的婚纱照,我为“巴黎婚纱”,默默地做了不知多少反推荐。不管谁要去那里拍,我都死命地拦着。
“滚一边儿去。”
“哎,你怎么骂人啊你?”我用白眼儿翻楞了马小鸡一下。
“说你呢,你往边儿上滚点儿,压着我婚纱呢,就这么一间屋半间炕的,都让你祸害遍了。”马小鸡一边没好气儿地烫着明天婚礼上要穿的,很像水煮鱼餐厅服务员工作服的红旗袍儿,一边对我说。
“哎,你看看你那个德行,像明天就要结婚的样子么?一点儿喜庆劲儿都没有,感觉跟包办婚姻似的。”我把她租来的劣质婚纱,往边儿上挪了挪,躺在她的新床上,头枕着他们的婚纱相册。
“哎。”马小鸡低头儿不语,默默地推拉着熨斗。
“你到底有什么不痛快的啊?”
“说不上来,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堵得慌,哎。”自从马小鸡的婆婆来北京后,我总听到她这么说,而且,还动不动就唉声叹气。
“证儿都领了,后悔怕是不赶趟儿了。”我从桌上抓起一块喜糖,利索地剥开,扔进了嘴里,“嘿,你把我明儿穿的也给烫了呗。”
马小鸡面无表地把自己的旗袍挂起来,我从包里揪出一件皱皱巴巴的小红裙子,扔在了烫衣板儿上。门外,传来马小鸡的婆婆第n次叫声,刺耳且让人搓火。
“萌萌,萌萌,你过来看一眼,哪个是红色的鞋油啊?萌萌啊,萌萌,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马小鸡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拉开门,出去跟老太太嘚吧了几句,又垂头丧气地拉门儿进来,继续抄起熨斗烫衣服。
“哎,我说,按说出嫁前一天,应该在娘家待着吧?”
“恩。”
“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啊?”我指了指门外,悄悄儿地问马小鸡。
“我不在这儿,这儿的活儿谁干?明天这边也来人,提前这些东西我不收拾好,谁收拾?”
“高鹏他妈不是在呢么?按说这些也应该婆婆准备啊?”我横扫了一下满桌子的糖,烟,水果和各类吃食儿。我和小切虽然不办婚礼,也没这方便的经验和“专业知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姐结婚的时候,好像头天就是在娘家作威作福的。
“她?”马小鸡嘴撇得跟八万似的,“她能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我就不明白,明天又不是她出嫁,你说她穿那门子红皮鞋啊?”
“啊,敢情刚才问红鞋油儿,是这事儿啊?我当给你擦呢。”
“呸,给我。”
马小鸡兹要一提起她婆婆就一肚子气,满脑袋火儿。关于她婆婆的各种“丰功伟绩”,她经历多少,我就获悉多少,她要不是时不常的跟我诉诉苦,这些郁闷都憋在心里,早晚得得癌症。对这位人间极品的老太太,说真的,我打心眼儿里讨厌。
从小到大,我都是倍受中老年妇女同志们喜欢的那种孩子,主要原因我也说不上来,但嘴甜肯定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我接受的早期教育比较好,在我奶奶对我实施的素质教育下,我练就了一个见人就叫,逢人就笑的本事,因此深得老太太们的厚爱。小时候住胡同儿,家里的亲戚,或爹妈的同事来我家,找不着门儿跟邻居们打听,我爹妈的名字未准有人知道,但只要一提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当年咱也是数条胡同中的模范小孩儿,就没有我打动不了的老太太。马小鸡的婆婆,还真是我这近20年来唯一遭遇的一次例外。
后来,经过几次接触,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婆婆是那种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她根本不关心外界世界,全天下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她自己。
如果说,还有一个次重要的东西,那么就是-----钱。
“高鹏能成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中,且出落的这么正常,真的不容易,你也算得了宝了。”我发自肺腑的恭喜马小鸡。
“我公公那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我觉得高鹏很幸运,性格什么的都随他爹。”马小鸡话音未落,门外的婆婆又开始了嘶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