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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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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打这场“名誉之战”,我对自己实施了非常残暴,但却着实有效的绝食减肥法,并佐以精神折磨(看别人吃饭)进行辅助治疗。整整7天,从98斤瘦到了92 斤,脸蛋子明显都缩进去了。虽没有专业模特的资质,但我个人觉得,一个业余模特的这种专业精神是非常可敬的。
 
  “嘿,你看我。”“你看下我。”“你倒是看我一眼啊?”对着镜子一遍遍的自我欣赏完毕,就需要抓一个人来求证,“哎,你说我现在会不会比以前上镜好看些?”
 
  “没看出来,你不一直这样儿吗?”小切连头儿都没抬就胡咧咧,手里的报纸翻得哗啦啦的山响。
 
  “我瘦了,6斤呢,这左右脸蛋子少说就得各2斤吧?”我蹲在他对面儿,用手放在自己的脸前头,“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巴掌脸。”
 
  小切眯缝着眼睛,把手放在我脸前丈量了一下,得出结论,“恩,乔丹的巴掌。”
 
  随着10年来我国本土体育明星的新人辈出,这些年我的“巴掌脸”总被他拿来,与男篮明星的名字,恰如其分地黏连在一起,比如姚明等人。
 
  那天早晨,我们被要求一早8点到影楼,我激动地6点就起来了。所有准备工作都是在一股亢奋的情绪下完成的。小切和我正相反,蔫头耷脑的,唯一有兴致的事儿,就是从书柜上翻到一本平时从来不看的无聊书籍。据他说,只有在更无聊的氛围里看这本书,才能看得下去。
 
  从安贞坐104直接杀到东四,正赶上上班的高峰期,2000年的4月,北京可没现在这么暖和,但车里人挨人,人挤人,本来不远的路程因为爆堵,在车上困了 1个多小时,穿着毛衣的我被搞得四脖子汗流的,突然一下子拍婚纱照的激情就被打消了一半儿。
 
  马小鸡一早在影楼里吃着早点等我们,假客气的相互介绍完这个那个的就闪人了。我就被好几个人簇拥着挑选衣服,这种感觉使得我在路上被打消的那一半儿精神头儿,又数倍的回归了。
 
  “这位先生,您先休息一下,我们要先给新娘化妆,可能需要一会儿。”化妆助理端着一杯水放在小切身边。
 
  这所谓的“一会儿”,估计按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一会儿“算的。光打粉底就小20分钟,小切歪在沙发里,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似的,横竖左右都坐不住。拿在手里的无聊书,即便在这种环境下,也还是看不进去,隔几分钟就溜达到我身边儿,端详一下我的“白板”,然后扔下几句损话再拂袖而去。
 
  化妆师及其认真地“PS”着我,眼影,腮红,定妆,口红,一根儿根儿的贴假睫毛,就这么一“乔丹的巴掌”,大概“雕刻”了2个小时。在这期间,小切一次都没出现过。我拎着长长的拖尾婚纱四处串着屋儿找,敢情他正拉着人家摄影助理的小伙子,坐在楼梯上打牌呢。
 
  被化妆师揪回来,给他往脸上拍了拍粉,换了身儿衣服,就把我俩双双请进了影棚。婚纱,晚礼服,中式,日式,外景,就这么溜溜的折腾了一整天。最夸张的是,我们一群人还打着车,去王府井的教堂门口拍了一堆片子。
 
  北京的王府井是什么地儿?早年间北京最繁华,来京旅游必到此一游的地儿啊。我,就那么穿着一身儿和周边完全不搭调的婚纱,打着一把白色的蕾丝阳伞,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扭捏作态。笑容及其尴尬,从我后来取的片子中,就一目了然。
 
  总之,在2000年初,婚纱摄影还处于初级阶段的这个阶段,所有能体现一对儿新人假天真胡浪漫的各种造型,都被咔嚓了下来。拍摄期间,我听到摄影师,就是那个马小鸡的哥哥的哥们儿的媳妇儿对小切说得最多的话,不是“先生,您笑笑”,而是“先生,您醒醒”。
 
  夜里12点,我们终于回到家,我的亢奋状态早在晚上8点多时就消失殆尽了,后几个钟头,跟小切相依为命的坚持着这场疲劳战,脸蛋子笑得都抽筋儿。
 
  拆洗完硬壳子一样的头发,洗了5遍面具般的脸,等我上床时,已凌晨2点了。
 
  “哎,我说,马小鸡说,人家还想给咱们拍一套写真呢。”我瘫在床上,用胳膊肘儿捅了捅小切。
 
  “不去。”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冷冷的说。
 
  “不是那种不穿衣服的写真,是穿便装的情侣生活照,没今儿这么复杂。”
 
  “那也不去。”
 
  “求你了,就这最后一次,我都答应了。”
 
  “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我有点儿气急败坏,但实在没力气坐起来发火儿了。
 
  “我这人怎么了?我告诉你哈,这就他妈不是老爷们儿该干的事儿,拍什么婚纱照,纯属吃饱了撑得。这是真实生活的状态吗?”
 
  “那人家结婚,不都拍婚纱照啊?”
 
  “人家拍你就拍?你自己说说,那些照片儿好看么?谁跟谁画出来都一个样儿,还都全一姿势,大红大绿,捧束假花儿,傻不傻啊?今儿下午,谁站在王府井觉得丢人来着?”小切也越说越气,扭过身儿来梗着脖子对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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