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日事件(11)
时间:2010-11-04 作者:余华 点击:次
这人呻吟着回答:“让张亮他们把你带到马路中央,用卡车撞你。”“这我已经知 “若不成功就由你父亲把你带到那幢建筑下,上面会有石头砸下来。”“接下去呢?” 肯定是他(他想)。但是他一直没有决心走上去。他觉得如果走上去的话,所得到的结 “你知道吗?”白雪说。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走到白雪家门口了。记得是两年前的某一天,他在这里看到 他发现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是伪装的。 白雪的卧室很精致,但没有汉生的卧室整洁。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时,白雪有些脸红了, 白雪开门见山就要告诉他一切,反而使他大吃一惊。 “昨天我在街上碰到张亮……” 果然她要说了。“他突然叫了我一声。”她刚刚恢复的脸色又红了起来,“我们在学校 他开始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白雪接下去要说些什么。 “张亮说你们今天到我家来玩,他说是你,朱樵、汉生和亚洲。还说是你想出来的。他 他明白了,白雪是在掩护张亮他们上午的行动。他才发现白雪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来?”白雪问。 他此刻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十分悲哀地望着她。 于是他看到白雪的神态起了急剧的变化。白雪此刻显得惊愕不已。他想:她已经学会表 仿佛过去了很久,他看到白雪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她的双手让他感到她正不知该往何处 “你还记得吗?”这时他开口了,“几天前我走在街上时看到了你。你向我暗示了一 白雪脸色涨得通红。她喃喃地说:“那时我觉得你向我笑了一下,所以我也就……怎么 她还准备继续表演下去(他想)。但他却坚定地往下说:“你还记得离我们不远有一个 她摇摇头。“是靠在一棵梧桐树上的。”他提醒道。 可她还是摇摇头。“那你向我暗示什么呢?”他不禁有些恼火。 她吃惊地望着他,接着局促不安地说:“怎么是暗示呢?” 他没有答理,继续往下说:“从那以后我就发现自己被监视了。”她此刻摆出一副迷惑 “所有的人。”她似乎想笑,可因为他非常严肃,所以她没笑。但她说:“你真会开玩 她吓了一跳,害怕地望着他。 “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监视我,他们接下去要干什么?”她摇摇头,说: 他不禁失望地叹息起来,他知道白雪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了。白雪已不是那个穿着黄衬衣 ……他站了起来,走出白雪的卧室,他发现厨房在右侧。他走进了厨房,看到一把锋利 白雪这时站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但他犹豫着是不是到厨房去,是不是去拿那把菜 他看到白雪走到日历旁,伸手撕下了一张,然后回头说:“明天是四月三日。”他还在 白雪说:“你猜一猜,明天会发生些什么。” 他蓦然一惊。四月三日会发生一些什么?四月三日?他想起来了,母亲说过,父亲也说 他明白白雪在向他暗示,白雪不能明说是因为有她的难处。他觉得现在应该走了。他觉 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当听到那一声汽笛长鸣时,他突然情绪激昂。那个时候他正躲 那时候他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就如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而明天,四月三日将发 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火车长鸣。他突然间得到了启示,于是他站了起来。他站起来时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