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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25)

  再等几天吧,莘景苑里的情况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心里原本绷紧到不断割伤自己的弦也渐渐松驰下来。虽然死亡人数已经达到足以让不知情者震骇的七十人,但疫情被牢牢控制在三幢楼里,没有蔓延开。
  还有十三人住在地下一层里,先期发病的两幢楼已经连续两天没发现新感染者,第三幢楼的感染速度也大大下降,目前那三幢楼里还有三十八个幸存者。欧阳的精神比前段时间稍好一些,近些天他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一家家走访莘景苑居民上了,我陪着他走过几家,这也是采访的一部分。他特意先去了我家,好生安慰了我父母,并大大夸赞我一番。这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先到家里小坐,所以父母也知道一切都在好起来,母亲也没象第一天那么担心我了,只是看到我明显瘦来来,免不了叮嘱一番。
  类似那天晚上的情形再没出现,何夕的行踪我基本上也了解,没什么异常迹象。虽然我心里对此一直存着疑惑,却也无法可解。对这样的袭击,警方不可能花大力气调查,所以并无结果。
  郭栋前段时间到外地进行封闭培训去了,我托他的事情也拖了下来。特事处的副处长到底接受的是怎样的培训,谁来作(本小说萌芽网首载,将于今年四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转贴者勿删)的指导,我对这些很感兴趣,郭栋却不能告诉我。
  这天我依然直到傍晚才离开莘景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郭栋的。
  “所托已经办妥。”
  他白天多半打过电话,但我在莘景苑里接不到。
  我把短消息给身边的何夕看。
  她盯着这六个字看了很久,嘴唇渐渐抿成一线。
  “这个案子很特别,国际刑警已经介入调查。”郭栋说。
  我和何夕坐在他的警车上,往提篮桥监狱去。
  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何夕,她神情相当专注。
  “死者生前生意做得比较大,加上不定产身家几亿,但他和嫌犯……哦,上周已经判无期,应该说是犯人,他和案犯的关系却一直相当恶劣。这个父亲对儿子的表现向来不满,动辄打骂,而程伟平又是个典型的花花大少,却无法从老爹那里拿到足够的钱,就动了杀心。”
  “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又要扯上国际刑警?”
  “程伟平是在医院里和他父亲发生激烈口角,冲动之下当场把他父亲掐死的。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次谋杀未遂。”
  “谋杀未遂?”我奇怪地问。
  “你知道匕首吗?”郭栋反问我。
  “匕首?扎人的那个匕首?”我莫明其妙。
  “是杀人的匕首。”郭栋说:“这是一个国际暗杀组织。”
  “不会是程伟平找上了这个组织来杀他老爹吧,这个组织听起来很牛的样子,可怎么他老爹毫发无损,反而要他最后自己动手呢?”我想起了他之前说过国际刑警组织,一时间狐疑起来。
  “你猜得没错,程伟平的确找上了匕首。他在澳门的赌场里认识了一些黑道份子,其中一个告诉了他匕首的情况,并且以一种极曲折的方式帮他联系上了这个组织。至于他老爹一开始未受伤害,倒不是匕首名不符实,而是程伟平钱不够,他最恨他爹的一点就是总不愿多给他钱。”
  “钱不够?匕首没接他的单?”
  “不是,就现在国际刑警组织了解到的情况看,匕首是由很多小组织组成的,匕首其实是一个平台,你可以理解为在这个平台上有多种商品,有的贵一些,有的比较便宜。”
  “这么说他选择了最廉价的一种?”我恍然说道。
  “差不多是这样的。是自助式的。”
  “自助?”我瞠目结舌:“买凶杀人还带自助的?”
  “据这个程伟平说,对方提供一种毒药,保证吃完二十四小时后才会见效,七十二小时左右死亡,对下毒者而言相当隐蔽。最重要的是,对方保证死者是死于一种罕见疾病,不会有任何医疗机构在死后能检验出毒药成份。”
  “啊。”我轻呼一声,何夕也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范氏病毒!此刻我们心中所想必然是一样的。
  “怎么了?”郭栋问。
  “哦,我是惊讶怎么会有这样无声无息还查不出的毒药,简直像武侠小说里的故事。”
  “这个毒药……”郭栋嘿嘿一笑:“这毒药是够古怪,下毒之后,程伟平特意离开上海出差,好躲开老爸的死亡时间,他绝对想不到回来之后,程根比吃毒药之前更活蹦乱跳了。讽刺的是,他老爹原本得了绝症,吃了他的毒药,居然好了。”
  我想起那天在医院里见到他时,他的古怪神情。那是他在事后得知程根得了绝症之后,一肚子邪火却发不出来的表现吧。
  “这么说来,国际刑警现在是打算顺着他这根藤来摸匕首了?”我说。
  “哪有这么容易。匕首既然能把那么多组织拧到一起,就想好了某一个组织爆光后的应对,国际刑警此前也打掉过挂靠匕首接单杀人的几个组织,都没能撼动匕首的根本。这次他们也只是想再剁掉匕首的一根触须罢了。就是这样也相当不容易,程伟平和给他毒药的组织是通过一个临时注册的网上邮(本小说萌芽网首载,将于今年四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转贴者勿删)箱联系的,现在那个邮箱已经废弃,我们的网络专家无能为力,已经把资料移交给国际刑警方面了。依我看,没有进一步的线索,光凭这些是抓不住人家的。”
  “那毒药怎么交到程伟平手上的?”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夕突然发问。
  郭栋转头看了何夕一眼,颇为赞许。
  这是个关键问题,可是……
  “喂,你专心开车!”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忙提醒他。
  “通过邮件指定时间,指定地点。东西是装在小玻璃管里的几毫升液体,埋在长风公园一处花圃的泥土下。没留下一点可供追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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