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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结论(4)

  “他们统一口径,完全否定和阿姆斯特朗家有任何关系。他们知道,我不可能马上获得真情;他们相信,除非我怀疑到一个特殊人物,我是不可能找到案子的症结的。”“现在,还有一点值得我们思考。假如我对末案的推论是正确的──我相信,一定是正确的──列车员显然也参与了这一阴谋。但是,果真如此的话,凶手是十三个,而不是十二个。跟往常的惯例──‘这么多人中,有一个人是有罪的。’是不一样的,我面临的问题是,这十三个人中,只有一个是无罪的。这个人谁呢?”“我得出一个非常奇怪的结论,即,没有参与谋杀的人,一定是被认为最有可能去杀人的人。我指的是安德烈伯爵夫人。我对她丈夫的急切和心情印象很深,他以名誉担保,庄严地向我发誓,那天晚上,他的妻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包房。我也就确定,安德烈伯爵代他的妻子,可以这么说,戳了雷切特一刀。”      
  “假如是这样的话,皮埃尔·米歇尔肯定是十二人中的一个。然而,怎么解释他们的同谋关系呢?他是一个正派人。多年以前,他就被公司雇用了──并不是那种接受贿赂,帮助谋杀的人。再者,皮埃尔·米歇尔必定和阿姆斯特朗案件有牵连。可这看起来,似乎是非常不可能的。于是,我记起来,那个死了的保姆是个法国姑娘。假如这位不幸的姑娘是皮埃尔·米歇尔的女儿。这样,一切都可得到解释了,这也可用来解释,谋杀的地段是怎么选择的。还有谁,在这出戏中所扮演的不是那么清楚呢?我把阿巴思诺特上校当作阿姆斯特朗家的朋友。他们可能一起渡过整个战时。女佣人,希尔德加德·施密特,我能推测出她在阿姆斯特朗家的地位,也许我过于性急,但我本能地觉得,她是个称职的厨娘。我给她设了个圈套──她上当了。我说,我知道她是个好厨娘。她回答说:‘是的。所有的女主人都这样说。’然而,假如你被雇用作女佣人,你的主人将很少有机会知道,你是否是个称职的厨娘。”      
  “下面,再来谈谈哈特曼,他看起来,似乎肯定不是阿姆斯特朗家里的人。我只能知道,他曾经和法国姑娘恋爱过。我说到外国女人的媚人之处。他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他却假装被白雪弄得眼睛发花了。”      
  “最后,剩下哈伯德太太。哈伯德太太,情允许我说,在这出戏中,扮演了一个最重要的角色。由于住在雷切特的隔壁,她的嫌疑是最大的。理所当然,她不可能求助于任何作案时不在场的借口。若要扮演她所饰的角色── 一个完全逼真的,略微可笑的美国慈母──非要一个艺术家不行。然而,确有一个艺术家与阿姆斯特朗家有关系──阿姆斯特朗的太太的母亲──琳达·阿登,一个女演员……”      
  他停住了。      
  于是,哈伯德太太开了口,她的声音柔和,深沉,完全不象她在旅行中的声音。      
  “我总是设想,我扮演的是喜剧角色。”      
  她继续往下说,还是那么柔和。      
  “旅行手提包的疏忽是愚蠢的。这表明,一个人应该经常演习演习。我们曾经试验过──我想,那时我是在双号包房。我根本没想到插销的位置会有不同。”      
  她略微移了移,眼睛凝视着波洛。      
  “你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波洛先生。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可是,即使是你,也想象不出那天,纽约是多么的可怕!我简直伤心得要发狂──佣人们也是这样──阿巴思诺特上校也在那儿。他是约翰·阿姆斯特朗最好的朋友。”      
  “战时,他曾救了我的命。”阿巴思诺特上校说。      
  “当时当地,我们大家就决定──也许我们是疯了──我不知道──凯赛梯逃脱的死刑,以后必须执行。我们有十二个人──或者说是十一个人──苏珊的父亲当然远在法国。起初我们想,最好用抽签来决定谁去执行。但是,最后,我们决定用现在这个办法。这是司机安东尼奥建议的。以后,玛丽和赫克托·麦克昆研究出了详细的计划。他始终敬慕索妮亚──我的女儿──是他,给我们确切地说明,凯赛梯的钱是怎么使他得以逃脱死刑的。”      
  “我们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完善了我们的计划。我们首先跟踪雷切特。最后,哈特曼跟上了他。于是,我们不得不设法使马斯特曼和赫克托受他雇用──或者至少是他们中的一个。结果,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然后,我们和苏珊的父亲商量。阿巴思诺特上校对有十二人这一事觉得很敏感。他似乎想到,应该把事情办得更有条理。他不太喜欢用刀杀,但他同意这样做确能解大部分困难。再说,苏珊的父亲也愿意。苏珊是他的独生女。我们从赫克托处获悉,雷切特迟早要乘东方快车从中东回来。由于皮埃尔·米歇尔实际上已经在那趟车上做事,这个机会真太好了,决不能错过。此外,这还是个稳妥的办法,不至于连累外界的任何一个人。”      
  “我女婿当然也知道了。他坚持要和她同行。赫克托想方设法,使雷切特选了一个启程的日子。那天,米歇尔一定要当班。我们原想包下伊斯坦布尔──加来车厢上的所有铺位,可不幸的是有一个铺早就被人订购了。它是保留给公司董事的。哈里斯先生,当然是虚构的。但是,任何陌生人和赫克托同住一个包房都是尴尬的。以后,在最后一分钟时,你来了……”      
  她稍停了片刻。      
  “她啦,”她说,“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波洛先生。你将怎么办呢?如果整个事情必须公布出去,你总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算在我,而且只是我一人身上吧?我倒乐意,我一个人就戳了他十二刀。这并非仅仅是因为他要对我的女儿以及我的外孙女儿的惨死负责,而且还要对其他的小孩子负责,也许他们还在还还活着,并且生活得很幸福。这才是更重要的。黛西之前,可能已经有其他的小孩子负责,也许他们现在还活着,并且生活得很幸福。这才是更重要的。黛西之前,可能已经有其他的小孩惨遭他的毒手──将来,也许还有其他的小孩。社会已经宣判过他死刑;我们只不过是执行判决而已。然而,并没有必要,宣布所有这些人都有罪。所有这些善良忠诚的人儿──可怜的米歇尔──玛丽和阿巴思诺特上校──他们是那么的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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