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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行(2)


  这声音听起来很急切,但是波洛发现,她并没有在陶鲁斯快车突然停车时的那种几乎是焦急万分的迹象。     
  哈伯德太太又说开了。     
  “在这列火车上,连个有经验一点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做点什么。只有这么一帮毫无用处的外国人。嘿,要是在家乡,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出来干点什么的。”     
  阿巴思诺特上校转身朝向波洛,用一种谨慎小心的英国法语说道:“先生,我想你是这条线路的董事吧。你可以给我们讲一讲──”     
  波洛微笑着纠正他。     
  “不,不,”他用英语说,“不是我。你把我的和我的朋友弄错了。”     
  “啊!对不起。”     
  “没关系,这很自然。我现在住在他以前住过的包房里。”     
  鲍克先生没有到餐车里来,波洛朝四周打量一下,看看还有谁不在。     
  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没有看到,还有那对匈牙利人。雷切特,他的佣人,以及那个德国女佣人都不在。     
  瑞典太太擦干了眼泪。     
  “我这个人很笑,”她说,“象个孩子似的哭了,不管发生什么事,结果总是会好的。”     
  然而,这种基督徒的精神是不能分享的。     
  “那倒不错,”麦克昆不耐烦地说。“我们可以在这儿待上几天。”     
  “不管怎样,这是在什么国家呀?”哈伯德太太眼泪汪汪地问道。     
  当别人告诉她这是南斯拉夫后,她马上说:“哦,一个巴尔干国家,你还能指望什么呢?”     
  “你是唯一的能忍耐的一个,小姐。”波洛对德贝汉小姐说。     
  她稍微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一个人又能做点什么呢?”     
  “你是一个镇静自若的圣人,小姐。”     
  “那是指一种超然的态度吧。我觉得我的态度是比较自私的。我已经学会自我节制无益的感情冲动。”     
  她甚至看也没朝他看。她的目光越过他,凝视着窗外那一个个的大雪堆。     
  “你是一个性格坚强的人,小姐,”波洛有礼貌地说。“我认为,你是我们当中性格最坚强的人了。”     
  “哦,不,不,真的。我知道有一个人远比我坚强。”     
  “这人是──?”     
  她好象突然醒悟过来,刚意识到她正在和一个陌生人,一个外国人谈话,而这人,直到今天早上为止,她只和他交谈过几句。     
  她有礼貌地,但是疏远地笑了起来。     
  “哦──例如,有那么一位老太太。你大概已经注意到了她。一位十分难看的老太太,可是颇为令人迷惑。她只需举起个小小的指头,用一种文雅的声音要点什么──全车的人都得奔忙。”     
  “全车的人也得听从我的朋友鲍克先生,”波洛说,“可那是因为他是这条线路的一名董事,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性格。”     
  玛丽·德贝汉笑了。     
  早晨渐过去了。有几个人,其中包括波洛,还留在餐车里。在这种时刻,聚在一起使人感到时间好过一些。他听了许多有关哈伯德太太的女儿的事,也听了已经去世的哈伯德先生终生的习惯,从他早晨起床,开始吃当早餐的谷类食物,直到晚上最后穿上哈伯德太太亲自为他织的睡袜睡觉的习惯。     
  正当波洛听那位瑞典太太为达到传教目的而胡扯的时候,有个列车员走进餐车,在他身旁站住了。     
  “对不起,先生。”     
  “什么事?”     
  “鲍克先生向您问候,他说,要是您能赏光上他那儿去一会的话,他会感到很高兴。”     
  波洛站起身来向瑞典太太表示了歉意,就跟着那人走出餐车。     
  这不是他自已车厢的列车员,而是个金发白脸的大个子。     
  波洛跟在自己的向导后面,经过自己车厢的过道,又沿隔壁一节的过道走着。那人在一扇门上敲了敲。然后站在一边,让波洛进去。     
  这个包房不是鲍克先生自己的。这是一个二等包房──它被选中可能是因为它的面积稍微大了一点。可它仍然给人那种拥挤的感觉。     
  鲍克先生本人坐在对面角落的那张小椅子上。坐在他对面、靠窗口那个角落里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人,他正朝外面看着积雪。站在那儿,多少有点妨碍他再向前走的,是一个穿蓝制服的高大男人(列车长)和波洛车厢的列车员。“啊,我的好朋友,”鲍克先生叫了起来,“请进来吧。我们正需要你哩。”     
  坐在窗口的小个子男人沿坐椅挪动了一下位置,波洛挤过那个另外两个人在他朋友的对面坐了下来。     
  鲍克先生脸上的表情,正如他要表现出来的那样,使他有了强烈的想法。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平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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