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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为谁而鸣(第九章)(3)

  “我很高兴,”妇人说。

  “我也很髙兴,”费尔南多一本正经地赞同。“再见,比拉尔。”
  “你上哪儿去?”

  “到上面岗哨去接普里米蒂伏的班。”
  “你他妈的上哪儿去?”奥古斯丁这时走上前来,问这个一本正经的小个子。

  “去值班,”费尔南多理直气壮地说。
  “你去值班。”奥古斯丁嘲弄地说。“我操你奶奶的班。”接着转身对那女人,“要我看守的他妈的劳什子在哪里呀。”

  “在山洞里,”比拉尔说。“装在两个背包里。你满嘴脏话叫我腻烦

  “我操你的膩烦,”奥古斯丁说。

  “那就去操你自己吧,”比拉尔不温不火地对他说,

  “你妈的,”奥古斯丁回答 

  “你从来没妈,”比拉尔对他说,双方的骂人话达到了西斑牙语里的最高水平,其内容从不明说,只能意会。

  “他们在里面搞什么名堂,“”奥古斯丁这时问,好象在打听什么机密似的。

  “不搞什么名堂,”比拉尔对他说。“没什么。我们毕竟是在春天里,你这个畜生。”

  “畜生,”奥古斯丁说,玩味着这个词儿。“畜生。还有你呐。你这大婊子养的。我操它的春天。”比拉尔给他肩上一巴攀。

  “你呀。”她说,声如洪钟地大笑了,“你骂人翻不出花样。不过劲头倒挺足。你看到飞机没有?”

  “我操它们引擎的祖宗,”奥古斯丁点点头,咬着下膊说。
  
  “那才有点儿意思,”比拉尔说。“真有点儿意思。不过干起来实在不容易。”

  “飞得那么髙,确实够不着,”奥古斯丁露齿笑着说。“那还用说。不过说说笑话总比担惊受怕强吧。”

  “是呀,”巴勃罗的老婆说。“总比担惊受怕强。你这人不错,说笑话很带劲。”

  “听着,比拉尔。”奥古斯丁认真地说。“要出事了。是真的。“

  “你看怎么样。”

  “糟得不能再糟了。飞机可不少轲,太太。可不少啊。”“原来你跟别人一样也给飞机吓着了?”“哪里的话!”奥古斯丁说。“你看他们打算干什么?”“听好,”比拉尔说。“从这小伙子来炸桥看,显然共和国在准备发动一次进攻。从这些飞机来看,显然法西斯分子在准备迎战,不过干吗把飞机亮出来呢?”

  “这次战争中蠹事真不少,”奥古斯丁说。“这次战争疯撖得
没底。”

  “这很明白,”比拉尔说。“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啦。”“是呀,”奥古斯丁说。“我们疯疯癲癲地混了一年啦。不过,巴勃罗这人挺有判断力。巴勃罗足智多谋。”“你说这话干吗?”“我要说。”
“你可要明白。”比拉尔解释说。“现在要靠智谋来挽救局势已经太晚了,而且他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我明自。”奥古斯丁说。“我知道我们得撤走。既然我们必须打胜才能活下去,就必须把桥都炸掉。不过,尽管巴勃罗现在成了胆小鬼,他还是很机灵的。”“我也很机灵啊,“

  “不,比拉尔,”奥古斯丁说。“你不机灵。你勇敢。你忠诚。你果断。你有直觉。很果断,很热情。可是你不机灵。““你以为这样?”妇人若有所思地问。“正是,比拉尔。”

  “那小伙子很机灵,”妇人说。“又机灵又冷静。头脑非常冷静"

  “不错,”奥古斯丁说。“他一定很在行,不然人家不会要他来干这一个了。可是我没看出他机灵。巴勃罗呢,我字,他是机灵的。”

  “可是他吓破了胆,成了废物,撤手不干了。”“可还是机灵。”“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要好好想想。当前我们做事要动动脑子,炸桥之后,我们得马上撤走。一切都得有个准备。我们要考虑好到哪里去、怎么走。”“那当然啦。”

  这就用得上巴勃罗。这件事必须干得机灵。”

  “我信不过巴勃罗。”

  “在这件事上,要信任他。”

  “不。你不了解他垮到了什么地步。”

  “但他很机灵。这件事我们如果干得不机灵,我们就他妈完蛋啦。”

  “我得想想,”比拉尔说。“我还有一天时间可以考虑。”

  “炸桥是那小伙子的事。”奥古斯丁说。”这方面他准有一手。另一个安排炸火车的,干得多么出色啊。”

  “不错,”比拉尔说。“事实上全是他安徘的。”

  “你拿出魄力和决断来。”奥古斯丁说。“可是让巴勃罗负责行动,让巴勃穸负责撤退。现在道他研究方案吧。”

  “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不错。”奥古斯丁说,“可是不精明。这方面,巴勃罗
行。”

  “吓破了胆也行?”

  “吓破了胆也行。”

  “你看炸桥这事怎么样?”

  “非干不可。这我知道。有两件事我们非干不可。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们必须打胜仗。要打胜仗就得炸掉桥。”

  “巴勃罗如果机灵,为什么看不到这点?”

  “因为他自已软弱无能,所以想保持现状,他宁愿保持软弱无能,好象待在一个旋涡里。不过河水在涨。形势逼他改变的话,他会变得机灵的。他非常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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