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集●附录◎传记(4)
时间:2014-09-13 作者:曾巩 点击:次
公平生无所好,惟藏书至二万卷,皆手自雠定。又集古今篆刻为《金石录》五百卷,出处必与之俱。既殁,集其遗稿,为《元丰类稿》五十卷,《续元丰类稿》四十卷,《外集》十卷。自唐衰,天下之文变而不善者数百年。欧阳文忠公始大正其体,一复于雅。其后公与王荆公介甫相继而出,为学者所宗,于是大宋之文章,炳然与汉唐侔盛矣。 初,光禄公归,家甚贫,公竭力以养,温靖旨甘,无一不如志者。既孤,奉太夫人如事光禄,教养弟妹曲有恩意,四弟牟、宰、布、肇继登进士第,布、肇以文学论议有声当世。九妹皆得其所归。 嗟乎!子固!而位止于斯,而寿止于斯,然其所以自立者,可以为不亡矣,亦可以无憾矣!铭曰: 猗嗟子固,文与质生。不勤其师,幼则大成。学富行茂,其蓄?朋々。发为文章,一世大惊。哲人既萎,邪说嗥吠。公不听莹,径前无阂。砭废药疡,抉昏剔?。波涛??,东入于海。姬沦刘亡,文弊辞靡。引商召羽,偶六骈四。组绣芬葩,不见粉米。公于其间,鹰扬虎视。发挥奥雅,拣斥浮累。巍然高山,为众仰止。栖迟掾曹,翱翔书府。如鸷之鹗,如薪之楚。出贰于越,究问疾苦。属岁大歉,稼荒于亩。兴积于民,发藏于庾。既助既补,裹粮含哺。或歌或呼,谓公父母。一麾出守,六上郡计。振张领目,补葺元刂弊。庭不留讼,狱无滥系。劳之来之,鳏寡以遂。公殿海服,有命来觐。帝曰汝贤,毋远王室。其代予言,汝且辅弼。五圣大典,唯公纟由绎。百官正名,唯公训敕。忠言嘉谋,入则造膝。公用不既,公至不卒。伟望广誉,如星如日。石可磷兮,公名不没。 【哀词】 宋·秦观 皇受命而熙洽兮,实千祀而一时。协气郁而四塞兮,与盛德其俱升。麟凤出而旁午兮,犹氤氲而扶舆。笃生我公兮,以文章为世师。公神禹之苗裔兮,肇子爵而曾阝封。逮去邑而为氏兮,季叶汨其南征。祖骞翔而绩著兮,考??而文鸣。公既生而多艰兮,踵祖武而好修。既轻车又良御兮,遂大放乎厥词。发天人之奥秘兮,约六艺而成章。元气含而未泄兮,洞芒芴而?冥。挽天河而一泻兮,物应手而华昌。揖扬马使先路兮,咸告公曰不敢。彼崔蔡之纷纷兮,孰云窥其藩翰。辰来迟兮而去速兮,固前修以跋礴。方盘礴而上征兮,逐相羊而补外。皇揆公之忠诚兮,即商墟而赐环。纟由史牒乎东观兮,裁诰命乎西垣。典章绝而复作兮,世争睹而快先。正经纬乎终古兮,配维斗而昭然。变化诡而难常兮,虽司命其或昧。忽遭艰而去国兮,遂御哀而即世。述作纷其具存兮,怅爽灵之焉诣。信百年才斯须兮,遽电灭而?逝。天不?遗一老兮,固缙绅之所伤。矧不肖以薄技兮,早获进于门墙。路贯江而修阻兮,曾莫奠乎酒浆。悲填膺而?郁兮,聊自托于斯文。 【挽词】 宋·苏辙 少年漂泊马光禄,末路骞腾朱会稽。儒术远追齐稷下,文词近比汉京西。平生碑版无容继,此日铭诗谁为题?试数庐陵门下士,十年零落晓星低。 【挽词】 宋·陈师道 早弃人间世,真从地下游。丘原无起日,江汉有东流。身世从违里,功名取次休。不应须礼乐,始作后程仇。 【又】 精爽回长夜,衣冠出广庭。勋庸留琬琰,形像付丹青。道丧余篇翰,人亡更典刑。侯芭才一足,白首《太玄经》。 【宋史本传】 元·脱脱 曾巩字子固,建昌南丰人。生而警敏,读书数百言,脱口辄诵。年十二,试作《六论》,援笔而成,辞甚伟。甫冠,名闻四方。欧阳修见其文,奇之。 中嘉?二年进士第。调太平州司法参军,召编校史馆书籍,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为实录检讨官。 出通判越州,州旧取酒场钱给募牙前,钱不足,赋诸乡户,期七年止;期尽,募者志于多入,犹责赋如初。巩访得其状,立罢之。岁饥,度常平不足赡,而田野之民,不能皆至城邑。谕告属县,讽富人自实粟,总十五万石,视常平价稍增以予民。民得从便受粟,不出田里,而食有余。又贷之种粮,使随秋赋以偿,农事不乏。 知齐州,其治以疾奸急盗为本。曲堤周氏拥资雄里中,子高横纵,贼良民,污妇女,服器上僭,力能动权豪,州县吏莫敢诘,巩取置于法。章丘民聚党村落间,号“霸王社”,椎剽夺囚,无不如志。巩配三十一人,又属民为保伍,使讥察其出入,有盗则鸣鼓相援,每发辄得盗。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巩饮食冠裳之,假以骑从,辇所购金帛随之,夸徇四境。盗闻,多出自首。巩外视章显,实欲携贰其徒,使之不能复合也。自是外户不闭。 河北发民浚河,调及他路,齐当给夫二万。县初按籍三丁出夫一,巩括其隐漏,至于九而取一,省费数倍。又弛无名渡钱,为桥以济往来。徙传舍,自长清抵博州,以达于魏,凡省六驿,人皆以为利。 徙襄州、洪州。会江西岁大疫,巩命县镇亭传,悉储药待求。军民不能自养者,来食息宫舍,资其食饮衣衾之具,分医视诊,书其全失、多寡为殿最。师征安南,所过州为万人备。他吏暴诛亟敛,民不堪。巩先期区处猝集,师去,市里不知。 加直龙图阁、知福州。南剑将乐盗廖恩既赦罪出降,余众溃复合,阴相结附,旁连数州,尤桀者呼之不至,居人慑恐。巩以计罗致之,继自归者二百辈。福多佛寺,僧利其富饶,争欲为主守,赇请公行。巩俾其徒相推择,识诸籍,以次补之。授帖于府庭,却其私谢,以绝左右徼求之弊。福州无职田,岁鬻园蔬收其直,自入常三四十万。巩曰:“太守与民争利,可乎?”罢之。后至者亦不复取也。 徙明、亳、沧三州。 巩负才名,久外徙,世颇谓偃蹇不偶。一时后生辈锋出,巩视之泊如也。过阙,神宗召见,劳问甚宠,遂留判三班院。上疏议经费,帝曰:“巩以节用为理财之要,世之言理财者,未有及此。”帝以三朝两朝国史各自为书,将合而为一,加巩史馆修撰,专典之,不以大臣监总,既而不克成。会官制行,拜中书舍人。时自三省百职事,选授一新,除书日至十数,人人举其职,于训辞典约而尽。寻掌延安郡王笺奏。故事命翰林学士,至是特属之。甫数月,丁母艰去。又数月而卒,年六十五。 巩性孝友,父亡,奉继母益至,抚四弟、九妹于委废单弱之中,宦学婚嫁,一出其力。为文章,上下驰骋,愈出而愈工,本原《六经》,斟酌于司马迁、韩愈,一时工作文词者,鲜能过也。少与王安石游,安石声誉未振,巩道之于欧阳修,及安石得志,遂与之异。神宗尝问:“安石何如人?”对曰:“安石文学行义,不减扬雄,以吝故不及。”帝曰:“安石轻富贵,何吝也?”曰:“臣所谓吝者,谓其勇于有为,吝于改过耳。”帝然之。吕公著尝告神宗,以巩为人行义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以是不大用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