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金石录跋尾十四首
时间:2014-07-23 作者:曾巩 点击:次
曾巩集(全文在线阅读) ●卷五十·金石录跋尾十四首
【茅君碑】 【常乐寺浮图碑】 常乐寺浮图碑周保定四年立,州人治记室曹胡逵撰。其辞云:襄州刺史王秉字孝直,建常乐寺砖塔七层。其碑文今仆,在襄州开元寺塔院。其文字书画无过人者,特以后周时碑文少见于世者,故存之。 【九成宫醴泉铭】 九成宫醴泉铭秘书省、检校侍中、钜鹿郡公魏徵撰,兼太子率更令欧阳询书。九成宫乃隋之仁寿宫也,魏为此铭,亦欲太宗以隋为戒,可以见魏之志也。 【魏侍中王粲石井栏记】 魏侍中王粲石井栏记贞元十七年山南东道节度使于ν撰,掌书记胡证书。记一,参谋太子舍人甄济撰,判官彭朝议书。云上元二年,山南东道节度使来?移井栏,置于襄州刺史官舍,故为记。甄济者,韩愈所谓阳喑避职,卒不污禄山父子事者也。其文得之为可喜,而朝议书尤善,皆可爱者也。 【襄州遍学寺禅院碑】 襄州遍学寺禅院碑黄门侍郎、修国史韦承庆撰,太子少詹事钟绍京书,开元二年立。其文云:襄州人、将仕郎阮弘静与其属人建遍学寺禅院,故立此碑。承庆有辞学,张易之败时,承庆以附托方待罪,众推令草赦书,承庆援笔而成,众壮之。绍京景龙中,以苑总监从讨韦氏,有功。惟嗜书,家藏王羲之、献之、褚遂良书至数十百卷。以善书直凤阁。武后时,榜诸宫殿明堂及铭九鼎,皆绍京书也。其字画妍媚遒劲有法,诚少与为比。然今所见,特此碑尚完,尤为可爱也。遍学寺于宇文周为常乐寺,于今为开元寺。 【襄州兴国寺碑】 丁道护书启法寺碑一,兴国寺碑一,皆隋开皇中立。启法寺今为龙兴寺,在襄阳城西;兴国寺今为延庆寺,在望楚山。欧阳永叔云:“兴国寺碑不知所在,特见其模本于太学官杨A3家。”而此碑阴又有道护书襄州镇副总管府长史柳止戈而下十八官号姓名,其字犹可喜,得之自余始,世盖未有传之者也。 【韩公井记】 韩公井记开元二十二年初置十道采访使,韩朝宗以襄州刺史兼山南东道。襄州南楚故城,有昭王井,传言汲者死,行人虽褒?曷困不敢视。朝宗移书谕神,自是饮者亡恙,人更号“韩公井”。楚故城今谓之故墙,即鄢也。此记今移在郡廨中。故城改为“墙”者,由梁太祖父烈祖名诚,当时避之,故至今犹然。 【晋陆?碑】 晋陆?碑此碑云:?字元容,吴郡吴人。其先家于陆乡,因氏姓焉。显考吴故左丞相。?赤乌六年召宿卫郎中,转右郎中、左郎中、治书执法、平中校尉、平义都尉、五官郎中、骑都尉,迁黄门侍郎,封海盐县侯,加裨将军,行左丞相、镇西大将军事。又云:“委戈执笏,入宾皇储。”而《吴志》云,孙皓宝鼎元年以陆凯为左丞相。又云,凯子?,初为黄门侍郎,出领部曲,拜偏将军,凯亡后,入为太子中庶子。皆与此碑合。而此碑晋太宁三年立也。 【尚书省郎官石记序】 尚书省郎官石记序陈九言撰,张颠书。记自开元二十九年郎官石名氏为此序。张颠草书见于世者,其纵放可怪,近世未有。而此序独楷字,精劲严重,出于自然,如动容周旋中礼,非强为者。书一艺耳,至于极者乃能如此。其楷字盖罕见于世,则此序尤为可贵也。 【桂阳周府君碑并碑阴】 桂阳周府君碑并碑阴欧阳永叔按《韶州图经》云:“后汉桂阳太守周府君庙,在乐昌县西一百一十八里武溪上。武溪惊湍激石,流数百里。昔马援南征,其门人爰寄生善吹笛,援为作歌和之,名曰《武溪深》,曰:‘滔滔武溪一何深,鸟飞不渡,兽不能临。嗟哉溪,何毒淫!’周府君开此溪,合浈水桂阳,人便之,为立庙刻石。”又云:“碑在庙中,郭苍文。今碑文磨灭,云府君字君光,而名已讹缺不辨。《图经》但云周府君,亦不著其名,《后汉书》又无传,遂不知为何人也。”按武水源出郴州临武县鸬鹚石,南流三百里,入桂阳。而桂阳水、浈水、黎溪、卢溪、曹溪诸水,皆武水合流。其俗谓水湍浚为龙溪,退之诗云“南下乐昌泷”,即此水也。碑首题云“神汉”者,如唐人云“圣唐”尔,盖当时已有此语,而史传他书无之,独见于此碑也。 熙宁八年,余从知韶州王之材求得此本,之材又以书来曰:“按《曲江县图经》,周府君名昕字君光。”则永叔云《图经》不著其名者,盖考之未详也。又有碑阴,列故吏及工师官号、州里、姓名,之材并模以来,永叔盖未之得也。其碑阴“曲江”字,皆作“曲红”,而“苍江”字、“江夏”字,亦作“红”,盖古字通用,不可不知,此学者所以贵乎博览也。 永叔又记刘原父所得商洛之鼎铭云,“惟十有{二二}月旁死魄”。君谟问:“十四月者何谓?”原父不能言也。以余考之,古字如“亦”作“A2”、“人”作“{人人}”之类,皆重出,如此者甚众,则此文作“{二二}”者,特“二”字耳。永叔、原父、君谟皆博识,而亦有所未达,学者又不可不知,故并见之于此也。 【唐安乡开元寺卧禅师净土堂碑铭】 唐安乡郡开元寺卧禅师净土堂碑铭监察御史张鼎撰,雍县尉吴郁书,天宝九载庚寅立。称卧禅俗姓辛氏,名顺忠,陇西狄道人。陇右按察使崔升进奏,住河州开元寺,右胁而卧,诸漏已无,开元中诏陇右节度使张守?为就寺造净土堂,故为铭。 自河陇没于羌夷,州县城郭、官寺民庐莫不毁废,唯佛寺与碑铭文字载佛寺者往往多在。世皆以为四方幽远,殊类异俗,不知礼义,出于天性,故夷之。然其于佛皆知信慕,以其有罪福报应之说。余以谓四夷虽恣睢甚者,及晓之以曲直是非,悦且从也,固不可谓其天性无欲善之端。是以虞夏之世,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则能令其信慕者,亦非特有佛而已也。彼以罪福报应之说动之,未若不动之以利害而使之心化,此先王之德所以为盛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