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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乡

        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我的南方伙伴们还沉浸在凉爽的清风里时,我就必须裹着羽绒服欣赏漫天的大雪了。
 
        我是喜欢冬天的,因为这晶莹的雪花,总能让我想起面带微笑的善良的天使精灵和慈祥的圣诞老人,还有我那安谧的家乡。
 
        一般说来,秦淮以北的水流总要在冬季结冰的,我的家乡的小河大多就是这样的。尤其是那个大大的水库,简直就是一个练习滑冰的好去处,而且平时隔水库相望的两岸的人们,再也不用转一大圈的路了。
 
        当然有些东西并不结冰的,就像那口古井。古井不仅不结冰,还会冒热气的。我也不知道那口井有多少历史了,我追着野兔子乱跑的时候,它在;妈妈家到这个小山村的时候,它在;爸爸捉着毛毛虫吓唬女孩子的时候,它在。
 
        古井位于小河的一边,与水体相连,井水可入河,河水却不能入井。小河的两岸是密密的杨树,以前也有柳树的,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就只剩下杨树了。河水是清澈的,尤其在夏天水多的时候。小孩子总喜欢跳进水里扎猛子。井里流出来的水是拔凉拔凉的,撩起来洗把脸,能够让人爽的忘记是在过夏天。 井水是从地下涌出来的,我们的小山村依山而建,地下水非常丰富。雨季来临的时候,连家院子里都到处冒水。小孩子们都赤了脚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总希望能冒出几条小鱼。
 
        我们家门前就有一条小溪,溪水源于奶奶家的屋子后面的两个泉眼。因为怕泉水乱跑,大人们不得不给它们修了一个通道。久而久之,溪底的泥沙还有碎石都给冲干净了,只露出滑腻的淡黄色石板和一些斑驳的老树根。没有水的时候,那通道就成了小动物的乐园。经常看到有小狗和兔子在那儿捉迷藏。 有时候,虽然是炎炎夏日,心底总是清凉。头顶都是树,根本看不到太阳。傍晚的时候,我便提了拖鞋到泉边洗一洗,很久都不愿离开。但我也很害怕,因为旁边有一颗超粗的核桃树,会不经意的往水里掉虫子,那虫子满身都是软软的刺,像蜜蜂一样会蛰人,因此不得不赶快离开。
 
        大人们也喜欢这泉水的,通常是把用了一冬的瓢子啊、筛子啊拿出来刷一刷。我知道奶奶就是这样的,她矮小的身子很努力地蹲下,摆弄她的家什。可惜以后她再也不会了,上帝怜惜她受苦受累,把她召到身边去了,还记得亲人们的泪就像泉水一样一直不肯停下。
 
        与门前的小溪相比,山上的景色就更诱人了。我常常背个筐当名义出去爬山。踏着流水铺就的路,像踩在云端,那感觉真像是神仙般逍遥。有些地方,真的像个小型瀑布似的,从乱石间喷涌而出,然后飞流直下,激起白花花的水浪,掬起一捧,那份甘甜恐怕不是生活在平原上的人们能够感受的吧!越是往上爬,风越凉,草越肥,水越美,林越密,简直一幅天然的国画。 有一次,我竟然穿过密密的松树林,到达了山顶。那上面有几根毛毛草和荆棘草,在我的脚上、腿上、胳膊上留下了几抹淡红的伤痕。这些都无所谓,我坐在平整的石板上,眺望远方的山,远方的村落,心里很坦然。人攀登到了一定高度,离天越近了,也许心就越宽了吧。
 
        老人说,山顶曾是日本鬼子扎营的地方,后来就只剩下断壁残垣了。还留有共产党经过的标记,是砸在黄土地里的快快铁板,上面标有年份。有兔子在我脚下飞快的蹿远了。微微的风吹着,才发现自己腿已经很软了。 长时间不回家,差点忘了它的模样。下了车,走在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上,老远就闻到了浓重的香气,等走近了,才发现村子已被一串串雪白的槐花笼罩了。那花是可以吃的,以前奶奶曾用他给我们做饭吃,甜甜的,柔柔的,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
 
        和众乡亲们一样,我们家并不宽裕。尽管如此,园子里还是种了许多种花,我们家人都喜欢看花、养花,这样能使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是花总要谢的。除了槐花,我还喜欢拣梨花,它们都有着素雅的颜色,像是我们的小山村,永远都是安静和沉默的,又像我们小山村里的人,永远都是平凡朴实,永远都是清心寡欲的。
 
        冬天没有树叶可以遮挡的时候,就更能显现出这个小村的沉寂了。麻雀的叫声清晰可闻,厚厚的雪踩起来吱吱呀呀,袅袅的炊烟缭缭绕绕,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我想,如果有浓雾,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它。 也许是山,也许是水,也或许是头顶上那方蓝天,教会我们生存的态度。我爱的永远不会是繁华的喧嚣,我爱的永远是祥和的温馨。而我的家乡就是一个桃花源了。


    作品集相思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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