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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怀(3)


  四十岁了,没有多余的情感和时间可以挥霍,且专致的爱脚跟脚下的这片土地吧!且虔诚的维护头顶的那片青天吧!生平不识一张牌,却生就了大赌徒的性格,押下去的那份筹码其数值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余生的岁岁年年,赌的是什么?是在我垂睫大去之际能看到较澄澈的河流,较清鲜的空气,较青翠的森林,较能繁息生养的野生生命……输赢何如?谁知道呢?但身经如此一番大搏,为人也就不枉了。
  和丈夫去看一部叫《女人四十一技花》的电影,回家的路上格格笑个不停,好莱坞的爱情向来是如此简单荒唐。
  “你呢?”丈夫打趣,“你是不是女人四十一枝花?”
  “不是,”我正色起来,“我是‘女人四十一枚果’,女人四十岁还作花,也不是什么含苞盛放的花了,但是如果是果呢,倒是透青透青初熟的果子呢!”
  一切正好,有看云的闲情,也有犹热的肝胆,有尚未怍敛也不想收敛的遭人妒的地方,也有平凡敦实容许别人友爱的余裕,有高龄的父母仍容我娇痴无忌如稚子,也有广大的国家容我去展怀一抱如母亲,有霍然而怒的盛气,也有湛然一笑的淡然。
  还有什么可说呢?芽嫩已过,花期已过,如今打算来做一枚果,待果熟蒂落,愿上天复容我是一粒核,纵身大化,在新着土处,期待另一度的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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