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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刘高兴,终于有了***! 孟夷纯走后,我在床上发现了她的一根长头发,小心地捡起来,用纸包了压在枕头下。但是,孟夷纯穿着崭新的一双高跟尖头皮鞋咯噔咯噔下了楼刚到巷道,偏偏碰着黄八回来,他目送着孟夷纯出了巷道,就跑上楼来找我。 我把孟夷纯送下楼后返回屋里,屋子里突然无数的星星闪烁。真的是无数的星星,明明对着一颗星走近去,却什么也没有了,就再次返回原位,星星又在闪烁了,而且床席上更多。这些星星当然不是大星星,一点一点,却光亮得很。我觉得奇怪,后来醒悟一定是孟夷纯脸上涂抹了什么而掉下来的,于是蹴在那里看见一个小光亮点了就去捏下来,而捏下来十几个了,以为没有了,一扭头又发现了十几个光点。黄八就进来了,站在门口给我笑,还舔着手。黄八是回来时在巷道买了块油糕,看孟夷纯时糖汁流到了手上。 黄八说:你招了个小姐? 我瞪他。床席上还有一个光点,我坐了上去。 黄八说: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小姐,好小姐都是在大宾馆里,你竟能把她带到这里! 我抓起枕头还没砸过去,那只猫却扑过去抓黄八的脚,脚面抓出了血。 轰走了黄八,我才记起枕头下压着的纸包。幸亏没有被黄八发觉。在门口捡起了枕头,听见黄八并没有恼,一边下着楼梯一边还说:贵人吃燕窝,崽娃子吃饸饹,你嫖得好! 我是嫖客吗?我可能是嫖客,因为孟夷纯本身就是妓女,不管是什么原因当了妓女,毕竟她现在干的是妓女的事儿,如果我不是一次一次给她钱,她能到我这里来吗?我自以为我是比韦达他们那些大老板们高尚,可我不也和孟夷纯有了**吗,虽然**并未成功。 我突然地理解了那些大老板,也理解了韦达。 但我理解了那些大老板和韦达了,我却有了说不出的自豪感。孟夷纯和他们有交易,而我就那么一点钱,不是孟夷纯也到我这儿来了吗?孟夷纯仅仅是为了那一点钱吗?所以,孟夷纯她来到我这儿她就不是妓女,我在孟夷纯面前也绝不是嫖客。 我坐在床上喘息,床是太硬了,是该换换这张木板床了。 那一个下午,我没有了再上街去拾破烂的意思,坐在床上从后窗看天,天瓦蓝瓦蓝的。西安城的上空从来都是灰蒙蒙的,而那个下午清澈得能望见远远的终南山麓。我取了箫吹。奇怪的是当我吹箫的时候,那下边的东西却突然地英雄了起来!该需要它时它是懒,没用武之地了它竟逞能,真气死我了!我蓦地想起了锁骨菩萨,难道孟夷纯就还真是个活着的锁骨菩萨?锁骨菩萨。锁骨菩萨。我遇到的是锁骨菩萨!大声地喊黄八:黄八,黄八! 黄八在他的屋门口分类着拾来的破烂,弄得满手满脸的黑。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有个塔街? 黄八说:知道,那里有个塔,但我没去过。 我说:想不想去? 黄八说:你想去,我陪你。 我带着黄八真的就去了一趟塔街。黄八要拉架子车,我没让拉,我掏的钱,搭乘了出租车。穿过那一片卖古董的平房,来到了锁骨菩萨塔下,塔下再没见到那个大胡子,我就买了一枝铅笔和一个小本子,蹲在石碑前抄那碑文。黄八并不认为这塔有多好看,他说你虽然掏了出租车费,你还得请我吃饭,我说为啥,他说你刚才有了好事么。我瞪他一眼,抄我的碑文,我要把抄的碑文就贴在那个架板之上。黄八说:你肯定是第一次,我第一次就是事后打胡基,平时打胡基一个小时就得歇下,那天晚上我一气打到后半夜,我没觉得累。我骂黄八:我好心请你出来看塔,你倒胡说八道!黄八不敢再说了,看我抄碑文,问我碑文写的是些什么,我念给他听,他一句也听不懂,我就告诉他,这塔叫锁骨菩萨塔,塔下埋葬着一个菩萨,这菩萨在世的时候别人都以为她是妓女,但她是菩萨,她美丽,她放荡,她结交男人,她善良慈悲,她是以妓女之身而行佛智,她是污秽里的圣洁,她使所有和她在一起的人明白了…… 我滔滔不绝给他讲着锁骨菩萨,黄八先还有听着的样子,后来就目光游移,发现了不远处有五个空啤酒瓶子,跑去拾了过来,说:你说。 我给他说个屁!我怎么就带了他出来,他比五富更差劲! 黄八见我生了气,便把空啤酒瓶子扔了,又拿石头把瓶子全砸碎,说:这些瓶子卖了能买个肉夹馍哩,我拾不成别人也拾不成! 我说:你就只知道个破烂和吃,是我把你叫出来的,我给你买个肉夹馍,吃去! 我收拾了笔和本子就往古董市场上去,穿过古董市场,前边是有一家肉夹馍的小店的。黄八却撵上来,说:你要真对我好,肉夹馍我不吃,咱到芙蓉园逛去,要看景儿那里比这儿好。 我还能再生黄八的气吗,不生气,反倒笑了。当池头村夜市上的噪音让我睡不着的时候我曾经变个思维去欣赏过噪音,现在我也就觉得黄八太好玩了。我说可以呀,咱去逛芙蓉园,你还想去哪儿?黄八说:是不是芙蓉园花了十亿元?我说:广告上这么说的。黄八说:咱们国家是不是很有钱啦?我说:你看西安多繁华么,南大街又要盖金融一条街呀。黄八说:我就想不通,修一个公园就花十亿,体育馆开一个歌唱会就几百万,办一个这样展览那样展览就上千万,为什么有钱了就只在城市里烧,农村穷成那样就没钱,咱就没钱?!黄八又骂开了,他骂开来是胡骂,既没水平又把他气得不行,我就对着一家古董店的玻璃窗整理我的衣服,玻璃窗上有了另一个我,我在笑黄八,另一个我也就笑黄八。 我说:黄八,你咋有这么多的怨言呀,你是不是有病? 他说:我没病。 我说:你过来看看这玻璃窗。 他过来看了,说:看啥么? 我说:你看你。 他说:我见不得我的白癜风。 我说:你笑笑。 他笑了笑。 我说:咱在这城市生活,就像这玻璃窗,你恼它也恼,你笑了它也笑! 黄八不言语了。 到了芙蓉园广场,我告诉黄八,我现在可是在陪你了,其实我也想好好进去看看,上一次和五富没进去成,这一次已经想好了,要在园里最好的景点上都要写上一句:到此一游。 但是,当我叮咛黄八逛完园后,回去绝对不能给五富提起,就看见了石热闹。 事后我想,在我的城市生活里怎么就老能碰着石热闹呢,或许是人以类分?不,我和石热闹绝不是一类人!而总是碰上他,肯定是上天的一种安排,要我一步步历练,真正成为一个城里人吧。 石热闹当时是站在芙蓉园门口的台阶上,他还是那么胖,衣服更肮脏,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硬纸板,上边写着:我是混票者!出出进进的游客经过他身边,都看着他,他满脸油汗,一颗大脑袋垂在胸前。 热闹!我大声叫他。你这是干啥? 旁边人说,这脏胖子没票往里混,芙蓉园里常有人混票,抓住了就要让在这儿示众的。我一下子勃然大怒,近去就把石热闹手里的纸板夺过来撕成碎片,说:你站在这儿干啥,你不嫌丢人吗,没钱没票就不看了么,你丢的人干啥?滚! 石热闹看看我,又扭头看看不远处的收票处的人。他没有动。 我说:还不快滚! 我是一脚踢在石热闹的屁股上的,石热闹走开了,是倒着身子一边看收票处的人一边走。收票处的人看到了这一切,他们没有什么干涉,石热闹撒腿就跑。 我反抄着手,刚致刚致地走开了,这不是在故意要装成一个什么领导,我感觉我就是一个领导。啊叱!打了个喷嚏。 黄八小跑地撵上我,说:高兴,高兴,你把石热闹放走了,人家怎么就没反应? 我说:那是我的气势唬住了他们! 我是拾破烂的,如果没有和这个城里最漂亮的孟夷纯有了关系,我能有这种气势吗? [NextPage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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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说过,我制定了我的城市生活规划,而眼下要实施的就是买床。我是这样谋算的,即便一时没能力买床头架,也一定得买张沙发床垫。逛了好多家具店,询问了,一张床垫最少都是五百元。但买床垫绝不能影响按期给孟夷纯三百元,这就逼着我想法儿多挣钱。到哪儿去挣这多余的钱呢?以往的早晨,我是看不上五富和黄八去等驾坡大垃圾场上捡垃圾,现在只好也与他们一道去了。 我压根没有想到,在大垃圾场上竟会有成百人的队伍,他们像一群狗撵着运垃圾的车跑,翻斗车倾倒下来的垃圾甚至将有的人埋了,他们又跳出来,抹一下脸,就发疯似的用耙子,铁钩子扒拉起来。到处是飞扬的尘土,到处是在风里飘散的红的白的蓝的黑的塑料袋,到处都有喊叫声。那垃圾场边的一些树枝和包谷秆搭成的棚子里就有女人跑出来,也有孩子和狗,这些女人和孩子将丈夫或父亲捡出的水泥袋子、破塑料片、油漆桶、铁丝铁皮,收拢到一起,抱着,捆着,然后屁股坐在上面,拿了馍吃。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打得特别的狠,有人开始在哭,在哭,有人拼命地追赶一个人,被追赶的终于扔掉了一个编织袋。我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倒后悔我不该来到这里,五富和黄八也不该来到这里。五富在大声喊,他在喊我,原来他和黄八霸占住了一堆垃圾。我跑过去,五富弓着身在那里扒拉,他满脸脏泥,又出了汗,脸就像个戏台上的大净,而他撅起的屁股,那缝上的裤裆又开裂了,露出那一吊东西,但这一切在这里却并不显得刺眼。他扒拉出什么了就给我扔了过来,我一件一件整理,那些纸箱片全是湿的,废铁丝上又都连着未砸碎的水泥块,塑料鞋编织袋破铝壶铝盆臭气难闻,而一只没了耳把的砂锅也扔过来了,锅里的一节发霉的鸡肠就摔落在我的头上。喂,喂,你捡这砂锅能卖吗?!他又扔过来两只鞋,我生气地把两只破鞋日地朝旁边的一个坑里丢去。五富说:那是我的鞋!他原来穿着鞋在垃圾中行动不便,而且土钻进鞋壳使脚拐来拐去又怕拐坏了鞋。我只好又从坑里捡了回来。黄八是没有参与扒拉和整理,他提着一根木棍在旁边警卫。许多人一直在远处的地方站着看我们,一只狗就狂吠着企图过来,黄八抡着木棍反迎着狗扑过去,狗在后退时竟跌倒在地上,那伙人才散去了。 我们终于安全地扒完了那堆垃圾,收获还算可以,但人已经不像了人,是粪土里拱出来的屎壳郎。 每次从等驾坡大垃圾场回来,五富和黄八要再夹着咸菜和辣干吃两个蒸馍,然后才再拉架子车进城,而我必须洗澡。我洗澡是在厕所里洗的,一只有着一个窟窿的壶就挂在厕所的屋梁上,水灌进去再漏下来冲洗得特别舒服。可惜的是一会儿水就漏光了,得不停地叫喊五富来给壶里添水,五富和黄八就奚落我卫生,说:洗,洗,再洗能把农民皮洗掉吗? 在这一点上我们永远没有共同的语言。比如,进城去兴隆街,我要换一身衣服,他们不换。我要拔净嘴唇上的胡子,他们蓬头垢面。我路过商店橱窗时爱逗留着看里面的时装和穿了时装的塑料模特,他们说:那不是真人!我爱评说这一座楼样子如何而那一座楼的窗子如何,碰着街上交通戒严了又热衷打问来的是外国的元首还是北京的高官,他们就说:得了得了,这与拾破烂有屁相干?!五富和黄八在叽叽咕咕议论起我的不是,我已经感觉到只要我们三人在一块儿,五富有点远离我,喜欢和黄八打打闹闹。鱼群里有鲸的,鸟中也有凤凰,我没有生他们的气,但他们生活贫贱,精神也贫贱,真替他们可怜。 可怜他们,却绝不离弃他们,这就像我和孟夷纯一块在街上走,我的丑陋只能陪衬得她更加美丽,她的美丽又遮蔽了我对丑陋的自卑。我和五富黄八也是这样。 黄八的优点是他毕竟能守口如瓶,他始终没有给五富说过我带领孟夷纯来剩楼的事。五富一直迟钝着,当他发现我以前出门怀里只揣一块豆腐乳而现在要揣两块豆腐乳,我越来越喜欢吹箫,我没事就照镜子拔胡或用竹签儿剔指甲缝里的泥垢,他说:你最近收入好?我说:好!他说:我也可以,就是再没人送我衣服。我说我捡到了一件圆领老头衫,但后背上印着一个红颜色的字,可能是谁参加过什么比赛而丢弃了的你穿不穿?五富就跑进我的屋来拿。他拿衫子时终于看见了架板上的新高跟女式皮鞋换成了旧高跟女式皮鞋,还以为杏胡临走时偷偷换的而我不知道。我如实地告诉了一切,他惊讶得目瞪口呆。既然话已说开,我就抑制不住了兴奋,极力给他描绘那天孟夷纯是如何如何的漂亮,但五富不在乎漂亮不漂亮,他说: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吗?甚至他认为孟夷纯压根就不漂亮。可他绝不相信我和孟夷纯没有做成那事,一个劲地为我不再是童子身而高兴。 他说:后来呢? 我说:她就走了。 他说:你给钱了? 我说:给钱了。 他说:你都没做了还给钱? 我说:给钱就为了做吗? 他说:再不要给了! 我说:为啥? 他说:不管孟夷纯怎样,她毕竟是妓女。我老婆给我生第一个娃,难得很,生第二个娃时容易得就像拉了一泡屎,孟夷纯是妓女,她做那事值个啥,可你送她钱,不停地送她钱,你钱赚得轻省吗,那是拾破烂一分一分攒的! 我说:你懂什么呀?我郑重告诉你,不要把孟夷纯想得那么坏,她早不干那事了,不准你再说妓女这类话! 五富说:她就是妓女! 我就火了,不再理他,两天两夜不理他。我知道他每一回到剩楼就主动做饭,而且饭做稠,也知道我感冒了突然案板上有了生姜是他买来的,我故意还是不理他。我就将带回来的几张旧报纸给黄八念,黄八他没兴趣听,不行,须让他听我念,但五富一走近我就不念了。我还弄来了一撮兰草,分开养在两只碗里,一碗放在我屋里的窗台上,站在楼台上给黄八说:黄八,送你一碗兰草吧!黄八说:我要碗不要草。而我听见五富在他的屋里哭。 他一哭,我觉得我事情做得过分了。那一顿饭是我做的,下了挂面,还去巷口商店买了两颗鸡蛋煮在里边。饭熟后我盛了一碗,把另一碗盛好放在那里,五富出来端着吃,吃到一半发现了碗底的荷包蛋,他说:你买了鸡蛋?我说:不爱吃了你放进锅里。他嘿嘿地笑,然后一口把荷包蛋吞了,噎得差点出不来气。 我再没有给他说过孟夷纯的事,他也是我们一起要经过美容美发店那条街巷时,就借故绕道走了。我们已经有几个黄昏没有相厮着从兴隆街回池头村,我知道他在给我提供去见孟夷纯的机会。可我后来发觉我往往回池头村了,他却没回来,黄八也没回来。巷对面的老范一次对我说:刘高兴你昨晚没去呀?我说:去哪儿?老范说:五富没告诉城隍庙后街的舞厅?!我说:舞厅?老范的老婆从对面过来,老范就不说了。第二天经过城隍庙后街,特地留意街上门面,真的看到了有个大众舞厅,猜想五富和黄八原来狼狈为奸着来这里厮混。他们一定是在背后议论了我,而且羡慕了我有了孟夷纯,心就不甘吧。这两个东西!将心比心,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暗中观察他们的变化,是都精力充沛,而且话多,但五富却越来越欺负起了黄八,使我觉得纳闷。 一天傍晚,我正在楼上做饭,五富和黄八在槐树下玩象棋,说好谁也不能悔棋,输一盘掏一元钱,两人就较了真,互不相让,吵吵闹闹。五富是输了一盘,人就急起来,开始骂黄八把鞋脱了,臭脚熏得他注意力不集中。黄八穿好鞋,说允许输家发脾气。五富却要再下,一盘两元钱,结果又输了。黄八拿了钱,起身要走,五富说:不准走,再来,一盘四元钱!下着下着,五富说嘴干,要黄八去倒一碗水来,黄八去倒水,他偷挪了马位,最后就赢了。但是黄八不愿掏四元钱,只给一元,两人就吵,又给了一元,五富便扑上去夺。五富个头大,却没黄八有力气,夺不过,一巴掌打在黄八的脸上,黄八就生气了,将手中一元钱撕了,碎纸摔在五富脸上。我在楼台上看得清楚,说:打呀,咋不打啦?!黄八骂骂咧咧进了他的屋,五富却把碎钞票片捡了,上来说:他那猪脑子还想赢我哩!龇着牙笑。我说:还笑呀?五富说:他再不走,我还要打他哩!我说:你也只能欺负个黄八!盛了一碗饭让他端给黄八。五富说:给他端饭?我恨了一声,五富端饭下了楼,饭是捞面,用指头捏起一根先自己吸了,走到黄八门口,饭碗放在门口,说:喂,听着,赖了账还有饭吃!又捏了一根面条在嘴里吸了。 第二天傍晚,他们又恢复了玩象棋,但已不赌钱了,谁输了买酒来喝。赌使人疏远,酒越喝越近,我没有阻止他们。结果黄八输了,买了酒,他自己说酒是他买的就得自己喝够,喝醉了。黄八喝醉了不像五富那样总是唠唠叨叨他老婆,然后便哭,黄八是乱骂一阵了就瓷着眼不吭声,像傻了一般,一进他的屋便倒在地上。这一倒直睡过了一夜,天明我去上厕所,他趴在地上刚睁开眼,他说:我还以为仍在五富屋里喝酒着?我说:你死了你都不知道!他说:真的,人死了肯定和这喝醉一样,死了还以为仍在喝酒哩。就爬起来又骂五富,嫌五富在他喝醉了没扶他睡到床上,而且门没拉上,让蚊子吃了他一夜。 [NextPage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