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5)

彭旭点完蜡烛，让姬雯把眼睛闭上。不知是不是天气有点冷，姬雯吸了吸鼻子，深呼出一口气，冲彭旭笑笑，将眼睛闭上了。彭旭连忙趁机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不远处亮起了烟花，恰好姬雯睁开眼睛的时候。

姬雯惊呆了，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下来。彭旭没想到竟把她惹得哭了，拿着纸巾又劝又哄：“好了，别哭了，今天是你生日。来，快把蜡烛吹了。”姬雯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烛光洒在她脸上朦胧，闪在泪眼里晶莹，美极了。彭旭看得呆了。姬雯拭了拭眼角，吹灭蜡烛，倚在彭旭怀里。彭旭心里砰砰乱跳，好不容易把手放在姬雯肩头。蛋糕呆在一边，时间仿佛停止了。

高考过后，彭旭考在本地一所名牌大学的美术系。姬雯去了外地的一家大学念中文。

暑假，姬雯对彭旭说给我画一张肖像吧。彭旭答应说好，却许久没画出来。姬雯临走的那天，彭旭去送她。车站外，彭旭递给她一页巴掌大的纸片。姬雯接来看了看，原来是自己的肖像素描，边上还绘有太阳和云朵的花纹。

“为什么只有巴掌大小？”姬雯笑道。

“她的名字叫‘我爱你’。”彭旭深情的望着姬雯，“这张纸正好宽五英寸，长二十厘米。”

“这算是求爱吗？”姬雯笑着望着彭旭的眼睛。

彭旭走上前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我爱你！”

“我也是。”

姬雯上了火车，她把“我爱你”小心的夹在本子里。等到了学校，买了个精致的相框，把它装在里面，放在宿舍的床头。每当看到它，姬雯就会觉得很幸福。

大一的时候，彭旭常给姬雯打电话。弄得室友们都“嫉妒”的调笑她。彭旭的大学美术系是三年制，二年级的课程就很紧张。大二的时候，电话也就少了。姬雯常有信息来，忙得时候彭旭也回的很少。姬雯知道他很忙，尽量不打扰他。可很想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打个电话或发条短信。

大二下半学期，不知谁放出的消息，说是系里要开一堂果*体素描写生课，而紧接着罗主任的宣布更让学生们兴奋不已。罗主任还说系里会对这次的作品进行评比并展览优秀的作品，而且这将直接关系到本学期的成绩，院里可是给了名额，对于成绩优异的学生将有机会被推荐参加今年市里的美术新人奖。

大家的兴奋倒是与新人奖无关，虽然诸位学子都是成年人，可几乎都是些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子，对于异性的身体也都是只有“传闻”没有“实见”。况且果*体写生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开天辟地第一次，难免有些好奇于兴奋。倒是那几个女生想的细了，聚在一堆红着脸议论“会不会是男模特”之类。不过终归是为了艺术，倒不至于想歪了。

月末这周，院里终于下来通知，确定于本周六在艺术馆开课。而系里也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周一，图书馆开放了一些果*体写生的名画名册——乔尔乔内的“沉睡的维纳斯”、布格罗的“森林之神与仙女们”……自然作为这所著名美术学院的学生，这儿的著作几乎都是研究过的，可像这么多同学一块参阅还是头一次，所以大家也都兴致勃勃，常有一些同学站出来发表一下自己对这些名画的独特见解。周二周三，老师们讲了许多关于“人体结构”的知识，诸如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等等。而到了周四周五，老师又带着学生们去图书馆的电子书库，放一些人体素描的幻灯片。等到周六那天，教室里面坐得齐刷刷的一个也不差，大家小声议论着，持续着一周的兴奋。八点整，罗主任走上讲台：“去艺术馆108画室。”

画室并不是很大，不过这个学校的美术系学生也不多，二年级男女学员一共二十六个。画室是封闭的，屋里亮着日光灯，空调也开着，室温大约在二十八摄氏度。

大家进了画室，围着一个貌似舞台的地方散成弧形，各自站好地方以后便开始摆起画架来。虽然果*体写生是第一次，可写生课上的却不少，这些事情自然是轻车熟路。

不久，罗主任领着一个女孩进来了。那女孩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长长的头发瓜子脸。罗主任简单的交待一下，女孩便登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今天的模特儿，名叫罗汨。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她说话间，大家才认真看起这个女孩——大眼睛，直鼻梁，唇红齿白，十足的美人胚子。本来还有人小声说着话，这会儿都盯着她了。

言毕，罗主任领着罗汨去更衣室。不一会，罗主任又回来嘱咐大家“严肃对待艺术，认真做好课目”。又等了一会，罗汨穿着睡衣出来了。缓步走到舞台中央，宽衣解带，露出雪白的肌肤。罗汨按照罗主任的指示摆着各种姿势，大家便各自的描画起来。画室里只剩下铅笔和碳条在纸上的沙沙声。

课后，大家才议论起来。原来罗汨竟是罗主任的小女儿！大家还以为罗主任只有“罗小天”一个女儿，就是院里的另一个$2老师，长得特像罗主任。罗主任姓罗名天，所以大家背地里都管她叫“罗小天”。

“没想到罗主任还有个小女儿这么标致，啧啧……”

彭旭听了，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罗主任有个小女儿，这他早就知道。彭旭是系里的绘画天才，罗天十分欣赏他，说他极有天赋。还常叫彭旭去他家里当面指导，这样的特殊待遇几乎只有彭旭一个人享有。有一次恰逢罗汨在家，彭旭便见过一面。不过当时彭旭正在和罗天谈论自己的一幅作品，刚巧罗汨回来，彭旭也只是瞥见背影。彭旭对罗天是很敬重的，就像是对自己的父亲一样。

这天周末，彭旭乘公交去罗主任家。原因是上次他画的果*体素描受到系里老师一致好评，罗天请他去家里商量准备市里“美术新人奖”的事情。

彭旭刚上车还没坐稳，就看见一个女孩匆匆的赶了上来。罗汨！他正犹豫是不是该打个招呼，但是似乎又会有些尴尬。

“彭旭？”罗汨看见他，直接坐到他身边，倒是先打起招呼来。

“嗯。”彭旭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我看了你画的那幅，真的很美！”这样说完，罗汨又似乎才想起那画的便是自己，红了脸低头不语了。

彭旭看着罗汨，上一次还只是在台下看她，虽然有点惊艳，却也只是惊艳罢了。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才发觉她真的是美到不可方物。双眸藏着羞涩，秀鼻凝着娇憨，腮若桃花，唇似朱砂，竟有些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