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3)

天上的月亮挺圆，照得家门外的小街犹如白昼。小街的另一面是处公园。穿过小街，彭旭沿着公园的小径向外漫步游去。公园里芳草菲菲、秋叶摇摇，和着这月色，再美不过了。彭旭放下公司老板的负担，又回到了少年，闲步走在这夜色怡人的小径上，只觉得无比的轻爽。

小径贯穿整个公园，公园外面是两条繁华的城市干道的交汇。小径将尽，月色阑珊处，一个女孩坐在路边的石椅上，正痴痴地望着这灯火绚烂的十字路口。

“姬雯？”彭旭走过去，街上的灯光刺得他有点睁不开眼。

“姬雯！”她刚才似乎没有听见，城市的夜晚有点喧闹。

“彭旭！”姬雯好像有点惊讶在这遇见他。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没在家和父母一块过节么？”彭旭在石椅上坐下来。

“家里就我一个人。”姬雯又望向路口，“小时候，一家人过中秋，我闹着让妈妈给我买烟花。可中秋又不是除夕，哪儿有卖烟花的呢？妈妈就带我到这儿的大商场来买，就在这个路口因为我而出了车祸。今年爸爸出差了，我一个人来这陪陪妈妈。”

面对着眼前这个强忍着泪水，声音却颤抖了的女孩，彭旭只觉得一阵语塞。她，坚强的让人心疼，却脆弱的让人不忍触碰。

“呵呵，你怎么在这儿？”姬雯轻拭了一下眼角问道。

“嗯？啊！我家就住在这公园后面。”彭旭倒是有点不自然。

一阵沉默。

“那个，你还没吃饭吧。我家也不远，要不你去我家，我妈的手艺还不错。”

彭旭家里，父亲喝的多了些，已经睡下了。母亲正忙着收拾。

彭旭向母亲介绍自己的同学姬雯。

“阿姨好！”姬雯也很有礼貌。

母亲见儿子跑出去半天却带回一个女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招待好姬雯坐下，正要找儿子问个明白，彭旭却先拉着她进了厨房。

母亲听了前因后果，也怜惜起姬雯。晚饭刚结束，母亲只好下了鸡汤面招待姬雯。

姬雯吃饭的时候，母子俩都闭口不提刚才彭旭所说的事，怕又惹得她伤心。彭旭又是跟母亲说些学校的事情，又是向姬雯介绍自己的家庭。净拣些有趣的说，三个人倒是有说有笑。

饭后，彭旭送姬雯回去，又穿过公园。两个人走在这安静的小径，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你！”姬雯道。

“啊？没什么。”彭旭笑道。

秋风吹着树叶，发出瑟瑟的声响，多少有些凉意。公园不大，很快就走到了外面。

“不用送了，我在这儿打车就回去了，你回家吧。”

“那——好吧。”

见彭旭真的转身走了，姬雯倒是有点失落。这个会画画的同桌，常常不来上课，真的和别的人很不一样。

“姬雯！”身后又想起了彭旭的声音。

“怎么了？”

“那个，刚才我才想起来你父亲还在出差，你回去不又是一个人。呃，不如今晚你就先住我家吧。”

母亲一开门见又是两个人一块，还以为是姬雯忘了什么东西，问道：“落下什么东西了么？”倒是弄得姬雯有些尴尬，后悔怎么刚才没拒绝彭旭，可事实上，自己好像是根本无法拒绝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