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谁为峰
时间:2023-07-01 作者:张鸿 点击:次
2015民生散文选本(全文在线阅读) > 山高谁为峰 张鸿 这个散文初稿写好后,我一直搁着,总感觉有一些缺憾,言而未尽。 我与远在帕里的贺烈烈联系上,我在那里体验生活时,一直想与他聊聊,但没有机会。他给我发来邮件:“也许给您发完这篇文字我这边就完全停电停网。刚入冬,10086就短信通知大家暴雪黄色预警,不知道一两周后气候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单位的条件很好,锅炉房也运行起来,整个宿舍都不冷,制氧站每天向宿舍供氧气2小时”。 王艺儒也在微信里告诉我:张老师,帕里下雪了!虽然这两位年轻人语气里满含兴奋和知足,但我知道,下雪,就意味着给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2014年8月,我和几位作家到西藏自治区公安边防总队日喀则支队帕里边防派出所体验生活。帕里位于喜马拉雅山脉群山之中的亚东县境内,常住人口2000余,面积361平方公里。不光是大中城市外来人口多,就是这个远在天边的小镇,现在生活、居住在此的外来人口也多于当地常住居民。 帕里镇最初的发展,缘起于移民。200多年前,位于西藏南端的帕里草原上只有几户牧民,后来从各地来了一批批移民,有逃来的农奴、有传播宗教的教徒、也有一些寻找机会的商贩。人多了,帕里开始有了贸易,到了20世纪初,帕里已经发展得有些规模,成为西藏的一个“宗”(旧西藏行政区,相当于现在的县)。 帕里镇俯瞰孟加拉平原,自古为藏南军事重镇。与不丹一山之隔,扼居亚东通往腹心地区的第一道咽喉,通往锡金、不丹、印度的交通要道。当年亚东商埠鼎盛之时,帕里成为四面八方的中转站,“帕里”的名字也随着往来的商队传遍世界,历史上就有“世界第一高城”之称。 我曾经当兵多年,与部队有深厚感情,加上我一直对边防军人有一种由衷的敬慕,一听说有体验生活的任务,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25日,从平均海拔11米的广州我直飞海拔3650米的拉萨,第二天一早再乘火车到达海拔3800米的日喀则,午饭后乘中巴到达目的地——海拔4300米的帕里镇。这种海拔高度地直线上升,我想,再好的身体也得要有一个适应期,怨不得我的朋友说我:你这是赶死的节奏啊! 高高瘦瘦的教导员师胤嗣带着几位警官在离帕里镇还有一段距离的多庆湖边迎接我们,俊秀的雪山卓木拉日在湖的那一端。 路上,我们得知,师教导员的妻子和孩子昨天刚刚返回甘肃老家。《解放军文艺》的副主编殷实关切地询问师教导员的生活状况,教导员很不好意思地说,边防军人的婚姻都很“草率”,只要女方愿意,基本一谈一个准。师胤嗣是帕里边防派出所第十九任教导员,他和爱人的婚姻就是在军嫂的撮合下,经过网络视频相亲而成的。然而,师胤嗣和妻子从认识到孩子出生总共见过四次面。第一次是实地相亲并恋爱,第二次是去领结婚证,第三次是妻子来西藏探亲,第四次是小孩出生。 到达帕里的傍晚,我们已经穿上了干警们的军棉衣,窝在他们自建的玻璃阳光屋里,一动也不想动。教导员师胤嗣让我们出去看卓木拉日雪山的落日,我们也提不起精神。殷实首先坚持不住,发烧躺倒了,接着,《人民日报》副刊的“80后”小伙子虞金星也躺下了。剩下了我、《西藏日报》的女编辑杨念黎及正在西藏挂职的中国作协的程绍武。其实,我一到拉萨已经有一些不适,到了帕里就感觉很不舒服了,尤其神经刺疼。 我也算是一个户外运动爱好者,有着多年的西南高原行走史,但这次要居于海拔这么高的地方多天,还是第一次,我真正感受到了高原反应是怎么回事,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失眠。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随队医生小曾给了我一盒止疼片,几天时间里,这一盒药片被我消灭殆尽可神经刺疼依旧。我只能无奈地对大家说: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女神”(网络用语:女神经病)! 我裹着棉衣,倚在圈椅里,看着墙上官兵们自己制作的“梦想墙”,每一个军人都写出了自己的梦想,贴上了照片。我对名为龙熙的干警产生了兴趣。但我并没有在所里看到这个小伙子,他休假回家了。众多人中之所以他会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他的“民族”和他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