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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饰的活性和通达(3)



    不喜欢西装之外,还不喜欢人们穿皮草。我对所有穿皮草的人充满了仇恨。冬天来临,人间兴衰更迭、生死荣辱,在某种意义上棉麻更合适这个季节。动物的皮是靠捕杀和猎获得来,我看见穿皮衣的人会感觉有骨折的疼痛。冬天终归是寒冷的,可是,冷不好吗?冷让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我在冬天只穿一种样式的棉袄,笨拙的那种,盘扣,有点老气横秋。这些棉袄在大衣橱里搁置了夏秋,有玫瑰薰衣草樟脑的寒香。冬天,第一场雪开始穿着棉袄走在雪地里,我常常会想起尘世旧梦里的村姑。七八十年代她们外罩小碎花罩衫,盛开如大地上的花儿朵朵。我对雨不激动,但是,第一场雪来,风雪搅得“周天寒彻”的样子,我在外面走一圈,然后回来温一壶黄酒,守着窗户,就着雪一口一口下咽,喝到一定的火候,我感觉空气改变了我做人的分量,我整个身体绸缎一样柔软无比,我开始哭,哭是我酒后十分活跃的心态。

    有时候想,物质中之所以要诞生出精神,也许正是物质要通过精神来认识自身和肯定自身。

    雪让我保持一种年轻的心态,看到雪,第一件事情是笑口大开。雪,也许属于托尔斯泰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属于安娜·卡列妮娜,天空中的雪花,一片雾气弥漫的车站,一位身着俄罗斯服饰的女子,她从车厢里走出来时,她遇见了渥伦斯基。最性感的男人,总会在雪天出现。

    冬天,世间便出奇的静,空旷,寂寥,幽远。一个身着红色棉袄的女子驮在驴背上,一个牵着缰绳身着黑衣黑裤的汉子,天地间走来,任由着脚印踩过,萦绕又萦绕,带着宿命的美感,不依不饶刻在我脑海里。

    我们真该从社会的关系部位找因果,当常识不能生效,常理变成无理,是宝贝的,就得学会守住。因为,衣着承载着历史,也指向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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