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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的阴谋(第五章)(5)



  对不起。我不是要逗你玩。我不我希望你明白。那些太重要了。

  肯定,我猜。但我完全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付了账。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她突然下定了决心,并坚持要他的电话号码。他在衣服口袋里找到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是他在剑桥租的房子的电话并大声念给她。她把它抄在一个小便笺本上,并说要请他吃饭。

  答应我一定要来。

  也许吧,但得看了。

  在人行道上,她俯身在他一边脸上吻了一下。她说他们能够相遇,她感到非常高兴,然后突然转身,鞋跟咔哧,咔哧地顺街道朝前面走去。他觉得她的臀部看上去要宽些了。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怀疑她是否怀孕了。

  他想,要是她怀了他哥的孩子,会是怎样呢?他们的孩子会如何呢?DNA强强结合他优秀,她有活力,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绝顶了不起,这个世界都会不配他们呆的。

  他想,我们一直在说个不停,但却从没提他的名字。

  于是他自言自语地叫道:卡尔。

  卡尔,卡尔,卡尔。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幢楼阿尔伯马尔街50号。一块不显眼的黄铜牌子标明那是约翰穆莱出版社所在地。他退后仔细看了看这幢18世纪的城市建筑。它有5层楼高,米黄色,一排紫红色的铸铁栏杆通向宏伟的前门。一楼有居高临下的法式窗子。旁边一家国民威斯敏斯特银行单调的门面更加使它显得古老而别致。

  他努力想像近两个世纪前,顾客们挤在窗前大声嚷着要买拜伦的《唐璜》前几个诗章的情景。他想像着简奥斯丁的信使把一本仔细包好的《爱玛》手稿送到这里,或者头上戴着高高的礼帽、身体孱弱、未老先衰的达尔文抓紧栏杆爬上楼去商谈再版《物种起源》的样子。

  他事先打电话预约过。档案管理员说她会很高兴见到他虽然她的语气并不是那么回事并特意还说她觉得他的请求非常主动,让人很感兴趣。他没理她的嘲讽,说即刻便到一个美国用语,以使她抓紧一点。

  走在路上,有关卡尔的记忆一直在他脑中盘旋。几年前,卡尔曾是哈佛大学罗兹奖学金获得者。在那里,他迷恋上了科学。休刚被安多佛开除的时候,在巴黎呆了一年。他经常乘渡船跑到英国去作短时游玩。他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皮卡迪利大街,钟塔,距离唐宁街40步的酒吧他们常常装成陌生人,背对着对方,竖起衣领,把对方吓一跳(一次卡尔来的时候,头上还戴了蓬乱滑稽的假发)。他们在伦敦一路狂饮,然后搭乘晚班火车到牛津大学。休往往一屁股坐在他寝室的沙发椅上。

  在国外,往往让人有种特别自由的感觉两个来自新世界的流浪汉在欧洲到处游荡,互相交换着心中的秘密(他们比在家里说话更坦诚)。4岁的年龄差距无形中消失了。在休的记忆中,那是一段满怀信心和充满无限希望的时光。他不敢争女孩子。他深信卡尔是无法抗拒的。他通过比较来自我安慰:哥哥认真,自己机灵;哥哥有责任心,自己具有反叛意识。他喜欢抽高卢牌香烟,把烟叼在唇边。他会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常穿一件圆翻领黑色衣服,背包里背一本平装的《战争与和平》。

  后来卡尔遇到了与一个朋友出来旅游的布丽奇特。

  我想让你见见她。我们到巴黎去。整整一周什么也不做,只喝酒,逛博物馆,假装我很喜欢法国诗歌。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周!伏尔泰码头吃不完的棍子面包和奶酪,凡尔赛的玛丽安托内特农庄,在枫丹白露的森林迷失方向,漫游地下走道甚至是下水道。他陪了布丽奇特的朋友埃伦3天。谢天谢地,她走了。然后,他们3个就形影不离了。最后一

  天,卡尔让他们单独在一起,自己跑到一家阿尔及尔酒吧喝酒去了。而实际上,正如他所说:因为是让你们相互了解一下的时候了。不是调笑是小说情节。他马上就喜欢上了她,或许说是爱她,因为她爱卡尔,卡尔也爱她。好奇异让人感到如此地舒服,如此自在,如此融洽。一个大姐姐跟着一个大哥哥。三位一体。没有什么他们3个人不能做的。

  所有那一切的勃勃生气都到哪里去了?难道它真就在一个夏日的下午彻底消逝了吗?

  坐在前厅一个小玻璃房间的接待员告诉他经过一排蜿蜒的栏杆,到等候区去。那是一面玻璃圆屋顶下面的一个小房间。他站起身去向穿花呢衣服的年轻女档案保管员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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