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故事1·我穿墙过去(第22章)(3)
时间:2023-06-05 作者:阿耐 点击:次
正午:所以这还是在维系和加剧不平等的状况? 项飚:对,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一条线索。现在没有准确的数据,到底有多少人去了国外生活,我觉得没有很多啊。很多人不一定真的到国外生活,不得已买个房子,有点投资,但是赚钱还不是得靠在中国,中国生活打麻将方便,很多人没有把生活的重点转到国外,在国外只不过是把资本运作跨国化一下。 正午:你之前提到,“公民社会”这个词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是什么意思? 项飚:这个概念主要从欧洲,哈贝马斯那里出来,被认为是资产阶级社会工业化之后一个很重要的变化。1980年代后期,“冷战”末期,东欧用这个词比较多,被认为是结束东欧社会主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冷战”结束之后,很多人也会考虑怎么培养东欧的公民社会,当时的团结工会啊,等等,都被理解为公民社会。 基本的意思,公民社会,是政治上自由的个人之间的制度化的结合,从而形成和国家的一种制衡力量。 在中国,由于长期的历史,以及短期的革命历史,党和国家在整个社会生活里是无处不在的。也有很多人研究,清朝晚期,出现了很多商会,形式上看,像早期的公民社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出现了自主结社,但是他们跟地方政府关系都非常紧密。今天在中国,要形成自主性的空间,作为中国下一步改变的渠道,我觉得是不太现实的,没有基础。 你要问老百姓,“社会”怎么样,他认为“社会”是一个坏的词儿,年轻人走向社会要小心,社会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有一种很模糊的国家崇拜。如果我们的政治思考不反映老百姓的实际诉求,那就不会有持续的生命力,可能“热”了一阵,就变得茫然、犬儒。 我的意思是,一方面,从学术的角度讲,这个词在中国不能精确地描述历史经验,也不能精确地描述变化态势,另一方面,从策略上讲,中国的政治变化,我个人觉得,不是在党和国家之外,再建立一个公民社会,而是加入到党和国家改革的斗争里面去。 项飚:1972年出生于温州市区一个教师家庭。1990年从温州中学毕业保送北京大学。1998年获北大硕士学位,当年受邀免考牛津大学博士,2002年获英国牛津大学博士学位。现任牛津大学人类学院教授。 何伟我总是被异乡人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