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4)
时间:2023-06-02 作者:盛可以 点击:次
他细致地走进她的内部,小心探了几探,说道: 嗯,你的***受过创。 你太厉害了,觉得受过多少创?贝九明白他指堕胎。 挺深的创。 有什么不同? 他敛声屏息,捏了捏她的左右Rx房。 有没有问题?在一双权威之手面前,贝九紧张,她还真想到得乳腺癌死去的奶奶。 没事,每一瓣都正常。他边说边用力往深里顶了一下。 你通常这么给人看病么。 九浅一深。 什么意思? 和做文章的道理—样。 贝九情绪无法集中,还没来得及投人,谈说间;一切就灰飞烟灭了。秦聿摘下所有辅助工具,洗手,开诊断处方,且如聊起病人的状况般,很自然说起最近的轶闻趣事。贝九擦着身上的液体,恍惚间以为刚做完B超,真做完B超的时候,面对医生擦身上的粘液,她会莫名其妙地害羞。 贝九心里不大对劲,检查工作太过粗糙,似乎医生还有重要的结果没有向她交待,心中空落。她知道,通常来说,医生在看完病后,是得给病人一些心理安慰的。一件东西从水里捞上来,还会断断续续地滴水,一个刚结束缠绵的人,怎么能像从玻璃门里走到玻璃门外那样,立刻划分得干净彻底。 秦聿的病人不少,中途还被电话打断两次。 贝九不满。 贝九怎么看唐多都是一介武夫,斯文不足,鲁莽有余。贝九理想的对象是温文尔雅,且让她欣赏爱慕的男人,比如秦聿。不过秦聿自恋又自私,对女人缺乏细心周到,这一点唐多要比他强出许多。唐多最大的优点是具有献身精神。 唐多匆匆来,匆匆去,一个回合三百多公里,仿佛辛苦的只是踩油门的脚。贝九总在他走后,心里浮起—丝不安。唐多这么任劳任怨,没准只有以身相酬了。这是贝九不情愿的,也是贝九担心的结果。搞装修的以为唐多是贝九的男朋友,而且是个装修内行,不敢马虎,活儿也细致多了。贝九不解释自己与唐多的关系,唐多也不更正,两人的感觉里便有些微妙。贝九因不太喜欢唐多,略觉尴尬与不痛快。而唐多则态度坦然,或者心中正是美妙。搞装修的有事也不问贝九,问了她也不懂,所以直接找唐多,因而助长了唐多一家之主的美妙气焰。 这一周,贝九的装修工程进入高xdx潮,唐多一连跑了三次长途。有些东西本来电话可以解决,可贝九听不明白,唐多又怕她外行吃亏,不放心,搁下手边的事就来了。他显得风尘仆仆。风尘仆仆是他的常态。他二话不说,照旧细致地将装修审查一番,然后带贝九出去购买材料。逛一阵他问她渴不,逛一阵问她累不,逛一阵问她烦不,逛一阵问她饿不。后来见到一条凳子,唐多把贝九挪过去按在凳子上,转身买了水和雪糕。她坐着吃雪糕,他站着喝水。她站起来让他坐,他一把把她按下去,她再起来,他再按,仿佛正谋杀一个溺水的人。他的动作有些粗鲁,贝九不喜欢,但动作里包含的强制的体贴使她无话可说,她突然发现自己能习惯与容忍他的这种粗糙了。 挑窗帘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转了好几个大的家居装饰城,进了几十个店铺,都没找到贝九喜欢的那种浅紫色。这个时候,唐多终于有了疲惫之态,偷偷打了一个呵欠。贝九看见了,心有歉意,觉得自己对唐多的使用过了头,想握一下他的手,或把手放到他的大腿上。歉意完后是感激,感激的办法是请他吃饭,吃“重庆陶然居”的辣子田螺。当然,请吃饭俗套,唐多不缺饭吃,他吃过的风味肯定比她多,这个贝九清楚,问题是,除了吃饭,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为了饭前解决窗帘的事,贝九放弃对浅紫色的梦想,另选浅绿色。天黑下来前,在一个叫“浪漫色彩”的店铺里,下了订单。贝九长吁一口气,店主同其他人一样,认为她和唐多是俩口子,她头一次笑纳。 贝九不想被唐多面红脖子赤、眼腈红多黑少的样子坏了食欲,拒绝喝酒。这么一来,这餐饭场面就显得清爽干净,宁静祥和。吃饭是俗套的答谢方式,不过,贝九十分真诚,俗中求新,亲手给唐多剥了几个田螺,又说一句客气话,以防唐多胡思乱想。当然,谁也不知道,这一刻唐多是否心驰神荡。除了他的行政工作,唐多基本上还是一个谜,包括他这种两肋插刀不遗余力助人为乐的行为,也令人费解。若只为一亲芳泽,那成本太高,代价太大,既不符合经济规律,也与常人思维相左。唐多本身学经济的,他不可能不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