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炭翁拆迁记（二）

　　古代中国人发明了纸和印刷术，此后增加了许多读书人。使现代中国人也有幸有了引以为荣的资本。不过，白纸黑字，有读明白了的人；也有把心读黑了的人；鲁迅先生有一篇《人生识字糊涂始》的文章，读糊涂了的人恐怕也不会少。

　　老炭翁便是读糊涂了的一个。举个例子来说吧，老炭翁读过"天下事，为之，难亦易；不为，易亦难。",是说天底下的事无论难易都要尽心尽力去作。又听别人讲过老庄学说主张"无为而治",这无为和不为究竟是不是有区别？老炭翁总是想不明白。

　　老炭翁平日喜欢看点报纸，算得上"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但秀才只能算是"准"知识分子；或"候补"知识分子和"预备"知识分子，办不成事的。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秀才遭冤入狱，众秀才推举了一个文笔较好的秀才捉笔，向上写了一个申诉状。捉笔的秀才回家，妻子知道后劝告他说："秀才们办事，有功有利大家抢，有过有责互相推，你赶快逃命吧1捉笔的秀才有幸有此贤妻且有幸听了妻子的话，逃亡数年等事态平息后方敢回家，才幸免于难。老炭翁文笔不行又家无良妻，所以宁肯相信和选择无为或不为是正确的。

　　老炭翁家用煤烧菜煮饭，算是"吃了煤炭的人";又世居古代囤积木炭的炭山；加上平日懒懒散散、稀稀拉拉读书读报读来的"黑","黑"的"遗传因子"实在不少。应该是"黑、黑、黑级的人物而"稀泥子糊不上壁".

　　古代的书一般是白纸黑字，但也许还有白纸红字的书。因为老炭翁知道用白酒化开朱砂可以写成红字。至于什么书印成红字，什么人有资格写红字，红字的作用如何，老炭翁实在是才疏学浅，很想请历史学家去考证考证。

　　老炭翁已经说过：自己读报纸，只认得白纸黑字，记不清报纸上的红字。倘若有一天真的记住了，傻乎乎地照着去办，那老炭翁一定会要倒霉的，所以老炭翁的心因此也红不起来。

　　况且自称能知天下事的"老朽秀才"老炭翁对别人或自已眼上眼下燃眉之急的事，倒不如非秀才们了解得清楚明白。下面举几例老炭翁以前不了解的事：

　　1） X镇鲤鱼港防洪工程，拆迁了一十二个老头。有关部门的领导换了一个又一个，新官不理旧事，十二个老头死了五个，存下七个至今没有自已的房子；

　　2） X镇东城改造，丁兰英和胡乐银至今没有得到安置；

　　3） X镇北修建铁路桥，没有得到安置的"刁民"至今还找政府"寻衅生事、无理取闹。"

　　对自已的事，急也好，不急也罢，老炭翁更是糊涂。糊涂就是糊涂，不必去证明自已的"清白".

　　呜呼，秀才也者，朽才也。何必有为？况朽且老矣！